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夜的死寂。该死!是谁的铃声这么刺耳?! Ayo?好像是我的…… 我郁闷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周围是一片漆黑,只有丢在画架上的手机蓝色信号灯在不停闪烁。看样子,现在应该还是凌晨。 正要起身去拿起电话,突然,我的腹部和头部传来了一阵莫名的刺痛。 这痛也让我瞬间清醒了。似乎刚刚有发生一件非常离奇的事情才对! 没错!刚刚的确发生了离谱的事!我清楚地记得幽房间里发生的一切,特别是那双和夜同样颜色的黑色眼睛,还有被匕首刺入腹部的那种撕裂的痛楚和从我的手指缝间涌出来的可怕液体…… 可是,我明明记得自己被匕首刺中,倒在了走廊上,现在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呢?甚至“安稳”地躺在床上,就连伤口和血迹都没有。 难道……难道这只是一场梦? 我有些犹豫了,近来发生的离奇事情越来越多,我已经无法分辨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了,也许唯一能够解答我目前疑问的办法就是去幽的房间看个清楚! “铃铃铃——” 画架上的手机好像通人性一样,朝着正在发呆的我叫得更响了。我这才意识到应该先接电话。 “阳一!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头疼!原来是申泽那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我简直郁闷至极,不明白那个家伙为什么老要拣在半夜三更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搞得像午夜凶铃一样。 “我不是告诉过你要好好学习么?!现在是什么时间你知不知道?你不懂什么叫做时差么?!” “What?我明明仔细算过时间的,难道还是搞错了??”电话那边传来申泽发自内心的忏悔声,“Sorry啊,阳一,可能是刚刚过来有点不适应诶!你那里现在是什么时间??” “反正不是打电话的时间啦!少罗嗦!有什么事情快点说,我很忙!” “哈!阳一,还真是有一件天大的好事情要告诉你!” “嗯?”我的眉头皱起了一座山高。从来这小子说是好事,那一定没什么好事。 “我的表妹明天回国,会在你那里住一个月,你就让她住在我的房间好啦。她叫申雪慧,申就是和我一样的‘申’,雪是大雪的雪,慧是智慧的慧,就是冰雪聪明的意……” “够了!”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唠唠叨叨在说什么呢?你表妹??来我这住?!” “呵呵,当然喽!除了你那里,别的地方我们都不放心呢!她们全家都移民了,这次回去,是因为她男朋友的忌日……” “这些都不关我的事!你知道我安阳一的房子里从来都不住女人的!” “阳一诶,我们是好兄弟,我的表妹就是你的表妹啦!让她住一个月没关系的!她明天晚上9点钟的飞机就到了!记住哦!是9点!你可要去接她哦!好了啦!就这样说定了!老妈叫我了!拜拜阳一!bye!” “嗯?喂!喂——!” 头疼!竟然敢挂我的电话?!而且还莫名其妙地给我送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表妹?等等!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申泽有一个什么表妹啊?真是头疼,这里还有一大堆事情没有搞清楚呢,又突然冒出来了一个表妹!这个晚上简直混乱至极! “该死的家伙!”我不耐烦地又把手机丢在了地板上,来到窗边“倏”地拉开了窗帘,淡蓝色的微弱月光瞬间倾泻在地板上,屋子里终于不是一片漆黑了。我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又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看到的奇异景象,然后随手拿起立在窗边的球棒,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地朝花与幽的房间走去。 走廊里安静极了,倒是什么东西撞到墙壁上的声音惊出了我一身冷汗。低头一看,原来是手中的球棒。 该死,我拿这个东西干什么?难道是去单挑么?和一个来意不明的女人?? 我为自己刚刚下意识伸手去拿家伙的秀逗行为红了脸,郁闷地把球棒扔到了一边。一声巨大的撞击声随之而来,反而更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在幽的门前停了下来,并没有听到预想中的风声,只站在门外就可以感到门内的安静。难道刚刚的一切真的是幻觉?或者是在做梦? 不!只有让我看到花与幽本人,才能打消我的怀疑! 我深呼一口气,将手伸向了房门。 Ayo?门没有锁!怎么会这样??幽的房门一向都是锁得紧紧的,这种情况还真是少见。 我好奇地推开了门。 房间里的夜灯开着,只是我并没有看到幽本人。床上的被子散落着,好像刚刚还有人在那里睡觉。一切如常,没有什么异样。我甚至又一次神经质地摸了摸我刚刚被“刺中”的腹部——呃……难道真的是我的臆想? 看来,申泽走后再没有人下厨,只能吃快餐的我已经开始营养不良大脑神经紊乱了。 嗯。也许真的只是一场逼真得骇人的梦…… 只是,幽在哪里? 我在房间里四处张望了一下,突然,一道闪光飞进了我的眼里。我连忙朝书架走去,只见一块墨黑色的金属怀表正安静地躺在那里,长长的链子从一旁垂了下去。 这个……怎么这么眼熟? 我拿起来仔细瞧了瞧——原来!这一块简直和花与幽身上的那块银色怀表一模一样,同样是复古花纹,不同的似乎仅仅是颜色。真是奇怪,那小子怎么会有两块怀表呢?他可是从来不看时间的,难道他喜欢收藏这东西? 好奇心的驱使,让我不自觉地打开了表盖。 咻——!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到底是什么古怪玩意?古董么?” 纯黑色的圆形表盘上被整整齐齐地分割成32份——32份?难道表盘不应该是12或者24份么?每一个格子上都标注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奇怪符号?难道不应该标注罗马或者阿拉伯数字么?整个表盘上只有一个类似指针的十字架,似乎正在十分缓慢地移动。 头疼!这个花与幽人奇怪,东西也奇怪。这是什么玩意?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32格的怀表!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用这个破东西看时间吧?? “你在梦游么。” 我正在好奇,身后突然飘来一声鬼一样低沉的话,吓得我又出了一身的冷汗。 “幽?!” 没错!当我飞快地转过头的时候,正好撞上花与幽那张木板画一样的冰山脸和忧郁无神的眼睛,像是没睡醒一样。我想他的这副慵懒模样女孩子一定喜欢,不过在我看来,实在让人不快。再加上他那一句颇具讽刺味道的没头没脑的话,更是让我心情不爽。 “倒是你这个从来不交房租的家伙好像在我的房子梦游诶!”我“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怀表放回到书架上,撇着嘴说道。 幽没有回答我,眼皮稍稍向上抬起了三分之一,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被我放回书架上的黑色怀表,之后便又迅速地把眼皮垂了下去。接着,那家伙打了个呵欠,便径直朝床边走去了。 我简直被这小子厚脸皮的程度震惊了,当我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安稳地钻进了被窝,平稳的呼吸似乎在向我示威,告诉我他已经在30秒之内成功地进入了睡眠状态。 头疼!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夜的确已经很深了,我也没什么心情再和这个家伙较劲了,便狠狠地把枕头甩在了那小子的脑袋上,怏怏地离开了他的房间。 是梦也好,是幻觉也好,此时我只想睡觉,再也不想浪费一丁点的脑细胞!这个该死的夜晚简直把我折磨得半死! 不过,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游戏才刚刚开始…… 拖着疲惫的身体,我终于又回到了自己舒适的被窝。赶快睡吧,明天还要报到呢,如果第一天就迟到,校长一个电话打到老妈那,我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翻了一个身,将被子蒙在了脑袋上,心想就算是宇宙第一刺客站在我的面前都别想再打扰我睡觉!谁想就在这时,窗外竟然传来了一阵巨大的雷声。我郁闷地坐了起来,惊讶地朝窗外看去。 “真是邪门……” 刚刚还透进窗子的月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窗外雷电交加,不一会儿竟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突变的天气仿佛就发生在一秒之间。转眼,大雨已经敲开了我的窗子,风像是从Aeolon的口袋里被放出来一样,猛地从窗子灌了进来,险些将我的被子都给吹翻了。 “头疼!难道是台风?!” 我一边郁闷地咒骂着,一边站起身,挣扎着朝窗子靠近,试图将我那可怜的窗拴扣上。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有点想念幽,如果那小子还活着——呃……我的意思是说还“醒着”的话,他就可以用一颗垒球关上这该死的窗子。 终于把窗子关紧了,猛烈的风雨声似乎小了一些。正在我稍微松了口气的时候,突然,门铃如同触电一般暴躁地响了起来。接着,一阵“凶猛”的砸门声和女鬼一般的嘶吼从大门传了过来。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想不通这半夜三更有谁会做出这等神经质的举动。 想来想去,貌似答案只有一个可能。当然,这一次我不会傻傻地以为又有天使来我们家做客了。 我皱了皱眉头,气呼呼地朝大门走去。 “安阳一!你小子聋了么?!快给我开门!我就快被吹走啦!已经飞起来了啦——!” 汗……她当自己是风筝么?哪有那么容易被吹起来!真是白痴。 虽然心中无限鄙视,但我还是马上给阿娇开了门。毕竟这场暴风雨凶猛得太不一般了。 门闩刚刚拉开,那丫头便头顶着一个巨大的书包、一身湿漉漉地朝我的怀里扑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