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的著作,写一个时代,往往以一个家族写起,而对一个家族的描写笔墨,又往往集中在某一两个重点人物身上,这个人物的言行、活动、行为带动起一个时代,反映出了一个时代的面貌。美国著名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的《飘》就正是这样一部伟大而深刻的小说。这也是美国众多描写南北战争的文学作品中为数不多的宏大精品。平平淡淡的起步,爱兰、郝嘉乐、郝思嘉、卫希礼、媚兰、韩察理、黑人嬷嬷、伯伦司徒孪生兄弟,一个个生动而引人的人物跳入了父的眼眶,那个时代,也跳入了你的眼眶。
战争就是一个催化剂,19世纪60年代美国南北战争的爆发,让时代大踏步地向前,也让生活匆匆地向前,就像作品里说的,仅仅就陶乐地区,一个月内,竟然有三十多对新人结婚,他们结婚是那样的匆忙,刚婚后,妻子就是着忙地做军服,丈夫就要准备开赴前线。战争就像飓风一样,袭卷而来,它让人们,亚特兰大的人产接受了以赌博为业、玩女人,决斗时杀死被自己玩弄过的女人的哥哥、二十岁时被父亲扫地出门,并被从族谱上除名的白瑞德。这样一个流氓浑蛋,竟然融入了上流社会,而且是以封锁线牟利商人的身份,跟前线作战的士兵一样伟大英勇。白瑞德,也让韩思嘉这个寡妇,该静静守寡的寡妇,可以去参加聚会、尽情跳舞,甚至可以接受青年人的奉承与打情骂俏的语言。对于发动者来说神圣的战争,触不及防地袭卷了一切而来,新鲜的和发酵的。
即使是正义的战争,也会带来血腥、伤寒、痛苦、悲伤与人类种种之疾苦,就像美国19世纪60年代的南北战争一样,“北佬来了”这句话曾经南方的所有民众、特别是蓄养黑奴的种植园主们巨大的震慑与惊恐;人类战争的教育史告诉他们:北佬一旦占领了南方某一座城市,就会强奸妇女、惨杀老幼,放火焚烧城市。所以中国古代哲人就说: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战争让人伤痛无比,却也让人爆发出无比的坚忍,媚兰不适于生养孩子的身子,生下一个健康的儿子后竟然还生存着,而且还承受着希礼可能早已逝去的痛苦;思嘉面对着所爱之人的爱人,竟然忍住厌恶照顾媚兰生小孩;面对逃亡,竟然从容面对,而且还成功逃回了陶乐市家中;面对苍老的父亲与母亲死亡的恶噩,竟然满身疲惫后也没有晕过去。在战火纷飞的年代,时代与人,依旧一往无前。
战争停止了,和平到来了;但战争却又没有停息;和平似乎也遥遥无期;正义或邪恶的战争,阵痛的平息都需要短则三五,长则十余年的时间大手来抚平,伤疤却永恒地留了下来,甚至在下一代身上也留下了印记。玛格丽特·米切尔的《飘》也给了我们这样一个启示:思嘉、媚兰、慧儿、恺玲、希礼、甚至监工、发战争横财的魏忠,都在战争的和平的阵痛里挣扎;过往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人们在阵痛中,无论是坚定、鼓起勇气,不是麻木不仁,都得前行不止……
思嘉和白瑞德是负重前行的人,他们背着整个的时代的蔑视与讥讽,还得披荆斩棘地向前走,虽然灵魂也有屈服的时候,但恶梦中那饥饿的印象,那“我不要再挨饿”的唤呼又让思嘉回到了赤裸裸的现实中;白瑞德就像一艘船,在作品中,他的意象也就是白船长,风来了,他也来了;风去了,他也去了;时代的大风,让这携带着善良与罪恶,这个混合体一往无前。
如果思嘉真正了解希礼的话,也就不会对他爱得那么深,几乎用自己一生的幸福来赌博注这爱;如果思嘉真正了解白瑞德的话,也就不会对他伤得如此之深;她的美德建立了一个世界,也彻底毁掉了一个世界;“世界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去”,因为这句话的存在,多少的幸福与美德,如风一样被席卷而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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