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与梁实秋“不比寻常”的世纪友谊
时间:2012-06-04 16:02来源: 作者:潘霞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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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是被毛泽东定性为为资产阶级文学服务的代表人物,并被鲁迅冠以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称号的反动人物,一位是长期与党患难与共的亲密朋友;一个情感细腻,一个学识渊博,作品风格迥异的两个人却在长期的文学创作中结下了长达半个多世纪的不比寻常的友谊
一位是被毛泽东定性为“为资产阶级文学服务的代表人物”,并被鲁迅冠以“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称号的反动人物,一位是“长期与党患难与共的亲密朋友”;一个情感细腻,一个学识渊博,作品风格迥异的两个人却在长期的文学创作中结下了长达半个多世纪的“不比寻常”的友谊。“一生知己”,四个字,重千斤。
冰心与梁实秋,两位文坛名宿,三十年相扶相携,三十年隔海相望,浸淫在阳春白雪的文学圈,玩笑逗乐也无不带着文人的雅趣,大师的情意往来中总是透着非凡的学养和境界,闪耀着智慧的光芒。
1925年,同在美国留学时,在一次为美国学生演的《琵琶记》里,梁实秋演蔡中郎,同学谢文秋饰演妻子赵五娘,后来,演出大获成功,便常有人拿梁实秋和谢文秋打趣,在英国的许地山听说后,写信戏谑梁实秋“先在舞台上做了娇婿”。后来,谢文秋和同学朱世明订婚,冰心就调侃梁实秋说:“朱门一入深似海,从此秋郎是路人。”一向为人为文都特别矜持,对交友、婚恋持传统观念的冰心,展现了其顽皮可爱的一面。
七七事变后,冰心夫妇与梁实秋在重庆重逢,和一些知识分子常在梁实秋住的北碚“雅舍”说笑畅谈。有一年腊八节,正是梁实秋的生日,摆完寿宴后,他请冰心在一本簿册上题字,冰心乘着酒兴略一思索挥笔而成:“一个人应当像一朵花,不论男人或女人。花有色、香、味,人有才、情、趣,三者缺一,便不能做人家的一个好朋友。我的朋友之中,男人中只有实秋最像一朵花。”不待写完,其他男士们大为不满,都叫着说:“实秋最像一朵花,那我们都不够朋友了?”冰心说:“少安毋躁,我还没有写完。”接着笔锋急转,继续写道:“虽然是一朵鸡冠花。培植尚未成功,实秋仍需努力!”戏谑之余,梁实秋又平添个了“鸡冠花”的绰号。在那些动荡的年月里,这样的雅趣让人生有了别样的温情,彼此见证了一段深厚的友谊。
梁实秋一生喜画梅花,他“对梅花的冷峻怀有非常的向往”,因和冰心之间素有书画往来,遂画了一幅梅花相赠,冰心收到后,回信说“吾家之犬,亦优为之。”意思是说,画梅花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家的狗也会画。果然是“妙语精言,不以多为贵”。事实上,冰心非常珍惜梁实秋的字画,抗战胜利后辗转日本,寓所里挂着的,也是梁实秋送的一幅字,十年浩劫中这些字画被销毁,曾令冰心一度痛心。
在交往的男士中,冰心最欣赏的就是巴金,因为他用情十分严肃专一。1975年,已过古稀之年的梁实秋迎娶了小他三十岁的韩菁清,发妻尸骨未寒,他便很快热恋再婚,这让老友冰心不能接受。事后,冰心痛心疾首地说:“他呀,这辈子就是过不了这一关!”这话传到梁实秋耳朵里,他沉默片刻幽然回应:“我呀,她那一关倒是稳当当地过去了!”孔子说:“忠告而善导之。”就是说,既尊重他人的自主性,又不一味劝说,此之谓“君子之交”,懂得这个理,友谊才能永久持续。
80年代初,两岸关系缓和,梁实秋的二女儿梁文蔷回北京探亲,替父亲看望冰心,并带传梁实秋的口信:“我没有变。”冰心的回话则是:“我也没有变。”“言有尽而意无穷,余意尽在不言中”,两位大师说得不显山不露水,其中深意,却各人自知。
冰心一生,聪明、自律,作品中少有调侃,只与一些相知的友人相处时才能看到她的幽默和俏皮,其高雅的趣味、平和的风度,以及一种积极的、温暖的情味让人如沐春风雨露,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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