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内蒙古杭锦后旗三道桥刘文忠老师的生活照片和介绍,再读他的文字,依旧没有想好一个最能适合他、适合他的文章的题目,但终于还是写下了,但又觉得少着点什么。因为,以我的理解,一个退休教师,是很难跟“汉子”这样粗犷的词儿搭上界的。可他确实又是一条汉子,是真正意义上的汉子,他不是以“汉子”的那身躯,而是从文字里透出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因此,我写下这样题目,也就算得上歪打正着了。 作为一个经历过风霜的老人,自然会有讲不完的新鲜故事。是的,新鲜,他的经历的那些,今天的年轻人根本连想象都想象不出。然而事实是他的确就是那么经历过的,连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于是他的那些好听的故事——不,也还不是故事,分明就是事实的存在——便大多埋藏在心中。但终于还是忍不住,要透露一点出来了,因为那记忆太过深刻,挥之不去。于是他讲了,“这些真实的事情,现在回忆起来还历历在目,不可以抹去。我常常给孩子们讲述时,他们只当故事听,难为他们了。”(《人民公社见闻录:大食堂》)是啊,这些事,听来不是如天书一般又是什么?可如果把话反过来说,今天的青年人喜欢的文字和其它的什么,于到了退休这年龄的人而言,不是天书又是什么?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烙印,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不同的心结,这也属正常。 可不管怎么,我还是看到刘老师浓浓的乡情在其中了。不是某一篇,而是渗透在整部文集中。没错,河套柳这三个字本身,就有浓浓的情意蕴含其中了。可我愿意看得更细致些,自然地,也就看到了更多,看得越发清晰。“河套人淳朴彪悍,走西口的后代和土著民族的后代相亲相爱,繁衍了河套人。河套人有着丰富的中华大地的文化精髓,也有着当地游牧文化的烙印。”(《河套柳的自白》)这绝非套话,也不是简单的哪怕是出自心底的赞美,在作者心里,这分明就是事实的存在。我是不能不相信这事实了,并不是因着这文的作者是一位长者,而是他那饱蘸着情感的笔墨一点点地触动我的心,让我潜移默化地融入其中。 河套有河套的习俗,每个人对习俗有着不同的见解,但总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剩女都是有两下子,不是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就是能言善辩,口若悬河;特别是那些国色天香,有高职高位的女子,细细数来,剩女大都不是凡夫俗子,是凡夫俗子的女子就早早嫁人了。”(《大龄女》)像这样的文字,莫说河套,拿到大都市里,是不是一样也符合?虽然大抵没有哪个女子明确地跟他说过,反正,这并不纯粹是俏皮话。可这不是俏皮话的俏皮话,让人于不觉莞尔中了解了河套的风情。 如果现在问一个年青人他们最幸福的是什么,恐怕很难答出。当然也并非因为不幸福,而是这样的时候太多,无法细数罢了。至于“最”,自然也就冲淡而不知该说哪一个了。但刘老师是有的,而且记得非常清楚,莫说半个世纪,再长的时间也一样还记得清。“我由于坐在前排,看得清晰,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我见到了毛主席》)这种感觉,只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才能体会到,才能真正品味出那是怎样的一种无言语无法表达的幸福。可刘老师还是说出了,说得很简洁。我想,作者也一定觉得,这种幸福,用几句话说出来就足够,剩下的,就只有一个人慢慢地品味。是的,他已经品味了半个世纪,他还会继续品味下去。 浓浓的乡情自是挥之不去的,而这乡情里,自然也包含着融化不开的亲情。“父亲佝偻的身影与母亲遥望的目光,和着屋顶淡蓝的炊烟,一路跋涉而来,抵达我的梦乡。”(《梦回家乡》)“烙好的第一个妈妈让我吃。热乎乎甜滋滋的,馅里的糖流下来烫了嘴,但依然大口吃。”(《妈妈的月饼》)谁能把乡情和这种亲情割裂开呢?不只是情,文字也生动致极。瞧自己的贪馋相,一个句子就暴露出来了。或许,母亲烤制出的月饼远不如今天加了化学制剂的月饼好吃,但又有几天还能显出如此的吃相呢?妈妈做出的,那才叫一个香甜啊! 到了一定年龄,就会对人生有着特别的理解。我在读着“人生的幸福如茶,人生的痛苦如茶。不管幸福也罢,痛苦也罢,将被岁月的流水冲去,最终归于平淡。”(《人生如茶》)的时候,就不觉跟几天前读到的源黎先生的《苦丁茶》联系在一起。品味茶,犹如品味人生,而品味人生是需要一定的经历才能体味到的。刘老师和源黎先生一样,都有了这资格,也就让人觉得话语特别地熨贴。 或许从另一个角度更能看出刘老师的人生态度吧!而且,这也正好对他的文字是一种注解:“花儿开得娇艳漂亮,不见得是温馨。人和人拥抱在一起,不见得是爱情。只有纯正和天然,才能显示出温馨的灵魂。”(《解读温馨》) 哦,河套柳,体现着河套的风情,更寄寓着河套人的爱,河套人的纯朴,河套人的襟怀。因着刘老师,我也喜欢上这河套柳了。 个人介绍: 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著名作家,评论家。曾在多家文学网站任编辑、主编、策划,文章散见于《名城早报》、《深圳航空》等多家报刊。现在某高校任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