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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姜:亦真亦幻思华年——《月满长安》后记

时间:2012-08-23 14:28来源: 作者:楚姜 点击:
2007年的冬天,意外摔下楼梯左腿膑骨骨折,整个左腿打上了石膏,我忧伤地躺在床上养伤。有很长一段时间,除了阅读和完成必须要完成的工作,我几乎不与外界的任何人联系。若要回忆那种恐惧感,今天已经不能感同身受了,只记得很多天,我惶惶不可终日,是因为

  

        2007年的冬天,意外摔下楼梯左腿膑骨骨折,整个左腿打上了石膏,我忧伤地躺在床上养伤。有很长一段时间,除了阅读和完成必须要完成的工作,我几乎不与外界的任何人联系。若要回忆那种恐惧感,今天已经不能感同身受了,只记得很多天,我惶惶不可终日,是因为被想像中的自己已经成为一个跛子吓坏了。
  
  幸好还有阅读可以挽救我,这让我的注意力可以不用那么关注自己的打着石膏的伤腿,就在这段日子,大量的阅读也带来大量的梦,每个晚上,都会有很多人钻进我的梦里来。这些人活灵活现,我必须写点什么才能给自己的梦找到一个出口。而这之前的多年,我的身份一直是一个为生存奔波的异乡人,很少有时间能够静下心来细思从前,病床上的日子,忽然成全了我,我于是打开电脑开始了自己的写作。
  
  纪真真,杨幻儿,左思,慕容华年,这几个名字单看并无特殊意义,但组合起来,却可以成为“亦真亦幻思华年”。是的,我要写的这个小说,是我个人“思华年”的片断,也是我作为一个老牌文学女青年向梦想致敬的一次尝试。
  
  当然,我得到了鼓励,韩松落老师最早看完了我的前三万字,他说,作为小说也许不那么成熟,但你的文字有情有义,你可以写下去。
  
  于是就在病床上摆上一张小桌放上电脑写下去了,没有受伤的那条腿藏在电脑桌下,受伤的那条腿搁在一边,姿势一定很古怪。到2008年春天我已经离开病床可以一瘸一拐走路时,小说写到了12万字,这是我的第一稿。
  
  腿基本痊愈之后就开始了正常的上班,写第二稿已经是2008年的奥运会,北京热闹非凡,我躲回西安南山下的一个小村子里,花了10天时间将小说又写到了16万字,我还记得离开西安那天,孙见喜、方英文、刘炜评、狄马等老师与朋友对我的鼓励。
  
  回到北京,已经是秋天。我忽然意识到,这个小说,它是不成功的,我陷入自己无才又无能的自卑心理怪圈里,前中年危机毫无征兆地袭来,有一天,我忽然在开车回家的路上痛哭流涕,那段日子几乎陷入抑郁的状态,我前所未有地否定自己,简直不想再和任何人说起我的小说。我也不再见任何出版公司和出版社的编辑,反正,如果这个小说是我人生中的一个实践梦想以证明自己是不是可以写作的一部分的话,很显然,这部分的我,失败了,那么,我承认自己失败好了。
  
  放下这个小说,我开始了自己的正常生活,努力工作,打扮得体,这才是我更擅长的事情。
  
  反而就在我不再对我的小说抱有希望的时候,我对它,有了新的感悟,于是,接下来的2010年的春节,我利用假期再次修改它,修改的主要目的就是去记录化而增加小说的虚构成份,我相信,小说中的很多人物,即便是他们的原型来看自己,也不会认出是自己了。
  
  2010年的十一长假,我再次修改它,文字上的调整,结构上的调整,人物的丰满,于是小说成了现在的样子。算起来,前前后后我总共写了25万多字,删删改改之后,到了现在的18万多字。我一直就不认为自己写得好,《包法利夫人》让福楼拜由一个小作者成长为一个小说家,我也因自己的这本书由一个女孩成长为一个女人,无论这个小说会不会为我带来骄傲,起码不会令我再自卑,这就够了。
  
  小说中的人物确实很多,人物很多,一表示它应该写得更长些,再表示我的才气不足,只能拉些人物来凑数。从我摔伤的那一年起,这之后,我的身体又出现了两次大的意外变故,这就是我反复在小说里写的人想化作一阵风消失于尘世决非易事,你必须承受生活给予你的一切,无论得意还是失意,都要学会给自己找一条退路,平凡地活着也是勇气。我明白了生活的偶然性有多么重要,汶川地震发生,更加深了我的这种意识,很多人的人生,并非由自己掌控的,而是有很多偶然性的因素在那里推动着一步步令一个人成为有他标签的那个人。我不是一个正宗的陕西人,像我小说中罗敷的父亲罗家华,最后出家的张书尘一样,我是被命运之手偶然之中推到陕西的那个人,并且,一见之下即钟情于这片土地,我对它的感情,已经远远超出我的出生地湖北。这也是我小说中很多人物的命运走向,偶然中包含着必然,两者交叉构成了他们的人生。我用一场骨折,用萎缩的两公分身高,换来了一本书的诞生,不也是偶然中的必然么。
  
  以我的阅历和见识,我当然写不出什么伟大的作品,记录一群生于70年代的女人,倒不至于太多偏差,毕竟,我熟悉她们,就像熟悉我自己一样,如果我把她们写得还有些可取之处,所谓“小才微善”这就足够了。我选择将精神病症患者当作我小说的主人公,就是因为相比二十多岁的我,三十多岁的我已经窥探到了人性的一些隐秘,但我依然相信:没有完美,但有美好。这就是我感悟到的生活,所以我的思想境界也只能限于此。
  
  我爱我认识的每一个女子的每一个优点,如果这称得上我这个小说的灵魂,大概就是这个灵魂的来源。
  
  很多人在都市被劈为两半,一半栖身于高楼大厦衣饰光鲜有着自己的身份标签,另一半则是流浪在荒岛的孤魂野鬼找不到自己的归处。如果城市是一种病,那没有办法,谁叫我们正好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呢。
  
  我的小说,写给所有的异乡人,也写给一样是异乡人的我自己。
  
  它可能不是一部令人满意的小说,但它是以真诚之笔记录的一个城市的野史。它其实可以发生在任何大城市,假托在西安发生,也可以理解为一段假语村言吧。
  
  最后,再次感谢贾平凹老师与严歌苓老师二位前辈的诚意推荐,你们都是我尊敬且喜爱的作家,我读过你们的很多作品,无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惟有希望我以后可以写得更像样些不至于辱没你们。
  
  感谢我所有的家人,每次身体遭遇大劫,都是你们在身边照顾我,让我顺利走出了疾病所带来的黑暗。
  
  还有些必须要说的话。
  
  小说第一版,取了一个很简单的名字,就叫《西安西安》,大约有十个左右的朋友看完了我简陋的文字,真感谢他们的耐心。2007年,现在想起来,好遥远,那时的我似乎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胆子大得不得了。2010年,时在金城出版社工作的张鸣小姐看中我的小说,拟用《中国病人》这个名字出版,但可惜她不久离职,这个小说在金城出版社于是不了了之。2011年,小说在《长江文艺》长篇小说秋季号发表,名字是《饥渴深渊》。2011年,重庆出版社的策划编辑杨鑫垚先生看中我的小说,中间过程不必多说。总之,关于书名,我妥协了,小说由签订合同时的《月满长安》这个名字变成《又见废都》面世了。
  
  严歌苓老师是因为工作认识的,她的善意,她的风仪,她的才华,足够我终生仰慕和学习,我愿意自己可以像她一样优雅地老去。
  
  “月满长安”这四个字是贾平凹老师题写的,我们认识十几年,见面不多,不算特别熟悉,因为种种缘份,他总是如佛般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出现并且愿意帮助我,佛家讲因缘,那么,希望以后有机会能让我做出一些回报吧。书出来后,我发了一条短信给贾老师,他没有回复我,木已成舟,老人家大概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罢。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真心惭愧,真心表示歉意。
  
  感谢伊乐姐,胡翔老师,陈仓兄,徐小斌老师,已经换了工作的张鸣小姐。
  
  还有太多要感谢的人。你们的善意在那头,我在这头但求尽量照顾好自己,这样,才能健康才能对你们有用是不是?
  
  是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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