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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之上》书评:官本位意识在中国仍有着丰厚土壤

时间:2013-04-12 19:16来源: 作者:煮酒论剑 点击:
 肖仁福写的是汉代的官场,写的是霍光发迹到执掌大权,以至于影响整个汉朝乃至中国历史走向的故事。可是他用的却是今天我们熟悉的语言。这本书中的每一个人物都生活在古代,但却仿佛就走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每一次事件都已经过去了千年,但却仿佛就在昨天发

  肖仁福原本是写官场小说的大家,他的大长篇仕途之《歧路》《密径》,两部洋洋百万余言,将地方官场的上的生态表现得淋漓尽致,各种机关人物刻画得细致入微、真实鲜活。即便是他的官场小品集如《玩火》《进步》《官帽》等,读来也觉深邃隽永、发人深省。媒体称其为“机关小说第一人”,与《国画》作者王跃文、《沧浪之水》作者阎真并称官场小说三驾马车,我看的确是实至名归。
  
  现代官场上的事情写得太真实了,某些人难免对号入座,对老肖大加挞伐。老肖倒是很配合,说今容易得罪人,那我就谈古。古人早已湮没成一捧黄土,总不可能再从地下爬出来跟我计较吧?
  
  于是他写了这本《万人之上》,谈的这位古人,便是连毛主席都推崇备至的汉相霍光。肖仁福不是历史学家,也无意于对此人物进行考古,他擅长的是写小说,用史书上的素材来敷衍成文学作品,固然不敢偏离基本的史实,但也不拘泥于简单的史实。他要写的,是一个人物,一个代表着万人之上,甚至在事实上也并不在一人之下的最高权力的人物。
  
  霍光,没有高贵血统,没有显赫家世,凭能力和机遇就能位及人臣,甚至总摄朝政,能够干预皇帝废立,他的仕途之路和权谋手段可谓引人深思。肖仁福以文学家的笔触为我们描绘了一幅大汉风云的宏伟画卷,以政治研究者的眼光,为我们揭示了汉人雄起并传于后世的因果。读《万人之上》,我们读到的仍然是肖仁福对于权力的细致解剖,对中国式从政智慧的深刻理解。
  
  在中国,政治自古以来就是最复杂,也是最高级的一门学问,甚至可以说是其他学问的母学。“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读书干什么?“学而优则仕”,就是为了做官、搞政治。其他的一切,“士农工商”无不围绕着这一门学问在运转着。所以,官本位意识在中国有着丰厚的历史土壤。
  
  在这本书中,固然充满着各式各样的权力之术、为官之道,但如果仅仅看到这些,那么我们就未免小看作者的境界了。肖仁福是一个乐于给我们带来希望,乐于歌颂美好的作家。他写霍光,不是为了挖掘他的阴暗权谋,而恰恰是为了赞美他的伟大智慧。他说:“霍光大权在握,却不耍权威,玩权力游戏,能真正做到权为汉所用,造福于民,让老百姓享受实惠。他是军队最高领导人,却并不好大喜功,胡乱发动战争,国际问题能采取外交手段解决的,决不采用军事手段。他代皇帝决策国家大事,却能为民着想,减税轻赋,放水养鱼,坚持走民富国强路线。道理简单,小河涨水大河满,老百姓日子过得下去,税源才充足,国家才富强得起来。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霍光凭着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大智大慧做到了,才创造了汉朝少见的富足的昭宣盛世。这是霍光非常了不起的地方,对国家对汉朝功莫大焉。所以我才大胆假设,若汉代没有出现霍光这个人物,汉朝还有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中国人还乐不乐意自称汉人,还是个疑问号。”
  
  而在赞美霍光的同时,肖仁福也通过这本《万人之上》表达了一个思想,那就是极权没有最后的赢家。霍光胜于极权,同样也败于极权。正因为他的权力没有人能够制约,他自己也就无法制约自己,也无法避免极权给他带来的副作用。从上至下,多少人嫉妒他、仇恨他?他的家族,多少人借他的势爬上高位,成为富二代、官二代?独断专行的他又多少次自己蒙住了自己的眼睛,看不到错误,给国家和人民带来痛苦?没有边界也没有天敌的极权非常可怕,可造福于民,也可谋利于己,还可压制他人甚至皇帝。极权是把可怕的双刃剑,不管是相权君权还是别的什么权,一旦缺乏制约,一旦失去边界,一旦所向无敌,无论挥向何处,最终都会弹回来,劈向自己。这也是霍光死后,整个霍氏家族几乎灭种的根本原因。
  
  肖仁福写的是汉代的官场,写的是霍光发迹到执掌大权,以至于影响整个汉朝乃至中国历史走向的故事。可是他用的却是今天我们熟悉的语言。这本书中的每一个人物都生活在古代,但却仿佛就走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每一次事件都已经过去了千年,但却仿佛就在昨天发生在我们身边。沧海桑田,物换星移,可有些东西却没有发生本质的改变,还仍然浸透在我们这些“汉人”的血液里。因此读《万人之上》,我常常忘了是在读一本历史小说,反而觉得它比现在的很多所谓的现实主义小说,更具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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