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走出囚室、迈过通往自由的监狱大门时,我已经清楚,自己若不能把悲痛与怨恨留在身后,那么我其实仍在狱中。”
纳尔逊·罗利赫拉赫拉·曼德拉
1991年曼德拉出狱当选总统以后,曼德拉在他的总统就职典礼上的一个举动震惊了整个世界——当初他被关在罗本岛监狱时,看守他的3名前狱方人员也能到场。曼德拉恭敬地向3个曾关押他的看守致敬。
他说,感恩与宽容经常是源自痛苦与磨难的,必须以极大的毅力来训练。
我时常在想,是否有一种价值观,能符合全人类?在曼德拉身上我看到了这种价值观——要么公正与和平,要么反抗与坚持。
27年的牢狱之灾,在监狱中备受折磨,但依然未改变反对种族主义、建立一个平等、自由的新南非的坚强信念。对于一个民族来说,这是一种价值观。对于人类历史文明来说,这是一种信仰!
所以,曼德拉被全世界誉为“世界总统”。
人格魅力,是否能与一个政治人物扯上关系?在曼德拉所彰显的并非一个政治家的野心、阴谋、权利斗争,而是一种带有宗教色彩的光芒。
他不会介意别人把他的形象PS成大猩猩。他认为“我的尊严并不会因此而受到损害。”一个拥有信仰的尊严,怎能轻易被伤害?只有那些成天把尊严挂在嘴上的人,尊严才会不堪一击。曼德拉的尊严来自于领导了“蔑视不公正法令运动”,来自于27年的牢狱生活,来自于为新南非开创了一个民主统一的局面。
唯有经历过这一切的人,才会对投票站的工作人员说:“你看我像大猩猩吗?”对校园里的孩子们说:“看到你们有这样的好学校,连大猩猩都十分高兴。”
年轻时的曼德拉是一个民族主义者。民族主义在他身上充满了理性色彩,他所爱的是一个国家,是一个民族,而不是一个政府,一个用种族歧视统治国家的政府。他曾秘密赴国外访问,并出席在亚的斯亚贝巴召开的泛非自由运动大会,呼吁对南非实行经济制裁。
在极端民族主义者眼里,这是不能理解的,怎么能呼吁制裁自国家呢?但在曼德拉眼里,经济制裁针对的是当时的白人政府,而并非他的祖国。
他的爱国情怀不会被权利绑架,做一名爱国主义的奴隶。用现代话说,曼德拉是“官二代”。他是家中长子而被指定为酋长继承人。但他拒绝了酋长职务,他说道:“决不愿以酋长身份统治一个受压迫的部族”,而要“以一个战士的名义投身于民族解放事业”。
1993年曼德拉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
在监狱中的曼德拉依然能引起全球的关注,1981年,1万余名法国人联名向南非驻法使馆发出请愿书,要求释放曼德拉;1982年,全球53个国家的2000名市长又为曼德拉的获释而签名请愿;1983年,英国78名议员发表联合声明,50多个城市市长在伦敦盛装游行,要求英国首相向南非施加压力,恢复曼德拉自由。
一位黑人总统为何能让全球为之颤动。因为公正与和平已经融入曼德拉的血液里,已经贯穿了他的一生。
公正,是让权利属于每个人,而不是少数特权阶层的口号。
和平,必须建立公正的基础上,否则,反抗不是暴力,而是一种光荣。
二战之前,民族主义是人类血腥冲突的根源。为了避免民族冲突的战争,国际主义诞生。但在走向国际化的道路上,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对立,斗争依然纯在,而且对人类社会的损伤不低于民族冲突带来的损伤。现在任何国家都存在这样的局势——强权阶层,可以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坑蒙拐骗。第三世界国家尤为严重。半个世纪前,全世界的无产阶级联合起来,反抗压迫,追求人类的理想社会,与现在相比,我们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民族主义与国际主义,都会给人类带来灾难。目前,任何主义都无法完全避免血腥与暴力。人性本恶,是暴力根源。在未来的世界里,冲突仍将继续,反抗依然存在。暴力,在人类社会每个阶段的共同属性。只能将损伤降低到最低程度,而不能完全消灭。
无论现实多么残酷,人类始终没有停止过对美好社会的构想。对于普通人,美好社会只是停留在脑海中,而对于每个时代的杰出人物来说,美好社会是一生的追求、行动。曼德拉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杰出人物。民族主义与国际主义在曼德拉的价值观里,没有对立与冲突,两者可共存,但共存有一个共同的前提——公正、公平。
曼德拉的公正价值观,可以用于世界的每个角落——一个社会里可以有贫富差距,但穷人与富人面对法律的时候,必须给予公正的判决;可以有社会身份的差别,但面对双方的尊严时,必须平等对待;每个人的权利可以有大小之别,但面对所承担的社会责任时,必须到达公平、公正、合理。
曼德拉之所以能得到全世界的尊重,获得“世界总统”的称号。正是因为他所追求的价值观得到了全球认可。国际主义与民族主义,都需要公平与公正。他抛弃了民族与国际的意识形态。只要有公平与公正,阶级的划分,立场的划分,贫富的悬殊,均不会恶化为一种暴力。阶级、立场、贫富,将被平等代替。
我相信曼德拉的价值观,是全球未来的走向,国际主义与民族主义共存,公平与公正,将成为全人类的主流价值观。反抗与斗争依然存在,但那都是在没有公平与公正的社会里才会出现。只要有公平与公正,暴力、血腥将远离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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