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代作家中,我极其崇拜的偶像陈忠实居然走了,而且走得是这么急匆匆。他4月28日上午因舌癌恶化被送进医院急救,翌日上午便挥手作别中国文坛。 当人们惊获噩耗,正念叨起这位著名作家的小说《白鹿原》的时候,蓦然间不知是因为往事的参照,而触发了我写作这篇纪念文章的冲动:他当过中小学老师,当过区乡干部;他的父亲写得一手好字,是陕地乡间红白喜事联语和春联的书写者。这与我在徽的从业履历,我父亲退休后的“养老作为”都有着某种相似。但我虽不及先生的文学造诣,但我同样有颗永远不老的童心。 也因此,我常常对先生散文有着或多或少的借鉴。他的著名散文《家之脉》,曾无数次感动过我,也曾无数次地激起我对散文创作的热情:置身古徽大地,书写黄山古今;洞悉当下生活,书写人生际遇。我将对家乡的热爱,对生活的热情,对未来的憧憬,一同书写在或长或短的文字中,激情讴歌黄山进步,极力赞美古徽文明,力图把厚重的徽州和鲜活的黄山有模有样地展示出那么一点点一滴滴…… 陈忠实笔下的《家之脉》绝非仅仅指血缘的延续,也不单单指文学天赋的传承,其最重要的是指明一种以知识和文明为坐标的文化意识的有机衔接和弘扬光大…… ——这是先生对其家族上下五代人精神指向的肯定,也是他对当下中国所有家庭生命力所在的一种深刻体悟和艺术概括。 在其另一篇散文《旦旦记趣》中,作家几乎是用白描的手法,采用速写这种艺术形式,将外孙旦旦写得妙趣横生。先生的童心童趣表面上看,是来自于旦旦本身的童稚趣味,但在笔者看来,这是一个著名作家本人的童心所在。在这篇不算长的散文中,先生极尽表明生命意义的真谛在于:“想到生命的衰落,生命的勃兴从来都是这样的,首尾连接着,我便泰然而乐。” 先生是多么地羡慕旦旦在两岁半至三岁这个年龄:“半岁的变化有点急骤,两岁时说不出的混话和做不成的行动动作,到两岁半都发生了。那么我猜想,再过半岁呢?……还能保持那一份憨态的可爱吗? 先生是多么地希望他的外孙这种憨态永远地定格在他的生命之中,永远地保持着那份“混沌状态的全部可爱。” “再见(中文)……拜拜(英文)……巴尼哈(新疆语)……那就这(陈忠实习惯语)”这些旦旦的童稚话语和先生所遇的不顺心事、烦恼事,甚至窝火的事交集的时候,先生竟是嘎然宠辱皆忘,释怀而淡定…… 可是先生却在丙申年的盛春,也就是几天前的4月29日上午悄然离开了三秦大地,离开了中国文坛。 生命虽可离逝,但他的文字将永存。“忠于生活,慧眼独识原上鹿;实为造化,丹心常绘秦人魂。”《光明日报》日前刊登的综合新闻,客观地评价了这位享年74岁作家对中国文学的贡献。 记得那是三年前,笔者应邀在北京798艺术区那间徽式画廊里出席了《学术中国》、《漫游家》和北京道东艺术文化传媒公司主办的一个文化论坛。当时包括著名诗人汪国真等一批在京的文化界人士参与其中。 曾有学者言及先生:“生命形态,精神表达和审美风格的厚重与轻灵,是陈忠实散文最为突出的艺术个性。” “《家之脉》,这是我们走进和把握陈忠实散文世界的重要途径。” “《家之脉》也是我们可以领略作家最基本、也最为重要的主体结构。” 人们怀念先生,人们追捧他的小说《白鹿原》的时候,我却扪心自问,更多的还是喜爱他的散文《家之脉》。 这家脉在当下中国这一特定历史时期应当也是国之魂。 ——这便是先生的赤子之情。 ——这便是先生的家国情怀。 黄山市徽州区政协汪晓东供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