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燕语》记载,宋太祖赵匡胤微贱之时,某一次饮酒之后来到南京的高辛庙,在神灵之前占卜自己的未来,占卜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投掷杯珓。
最早的杯珓占卜使用两个蚌壳,后来逐渐改用木制或者竹制,做成蚌壳的形状,从中间一分为二,也有玉质的。
使用杯珓占卜,通常需要在寺庙之中进行。从本质上看,算是一种神灵告示。占卜时,占卜者先在神灵面前说出心中的愿望或者祈求,杯珓显示的结果便是神灵对这个愿望和祈求的态度。整个过程简洁而且针对性很强。
两个杯珓投掷出去,呈现的状态有俯有仰,组合起来,一共是三种形态:双仰、双俯、一仰一俯。其中,双仰称为“阳珓”,双俯称为“阴珓”,一仰一俯称为“圣珓”,又称“胜珓”。
其中最吉利的是圣珓,代表神灵答允了占卜者的意愿,其次是阳珓,最差的结果是阴珓,表示神灵的否决态度。
赵匡胤的身份是军人,因此在高辛庙的神灵面前,把军中的职位按照从低到高的顺序,逐一报出,然后投掷杯珓,乞求神灵明示,如果掷出来的是一个圣珓,说明自己将来就能达到所报出的职位。
很奇怪,赵匡胤从小校开始,一直报到了军中地位最高的节度使,掷出的杯珓要么是全俯的阴珓,要么是全仰的阳珓,显示这些都不是他将来的位置。
这个时候,酒精起了作用。比节度使更高的位置,就是皇帝了。正常状态下,一个普通人的职业梦想中不会包括皇帝。然而,酒后的赵匡胤敢于这么想,并且把自己的疑问说出口来:“难道我会成为天子?”
神灵回答了他的疑问,随后的一掷,两只杯珓一俯一仰,终于出现赵匡胤盼望的圣珓,表示神灵同意这个判断。
从概率的角度看,每次投掷的结果当中,出现圣珓、阴珓和阳珓的机会相等。既然圣珓意谓着如愿,那么,整体上看来,使用杯珓占卜,人们可以有三成多的机会看到他们希望看到的好兆头。这个数字比我们的常识要好得多,人世间,不如意处常八九,比较起来,杯珓中的圣珓要比现实仁慈得多。
人们在占卜的时候,总希望能看到美满的结果,杯珓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这种心理,至于将来能否应验,是另一回事。作为一种原始的占卜方法,杯珓能够长期存留,想必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高辛是远古的一位帝王,黄帝的曾孙。宋代时候的高辛庙,位置在应天府的谷熟县。乾徳元年,宋太祖下诏,对高辛庙、尧庙、舜庙等历代开国帝王庙,每三年祭祀一次。
如果当初宋太祖果真在高辛庙里掷得过圣珓,宋代后代的君臣应该把这里当成一个圣地。宋神宗时代的高辛庙沦落到如此地步,可能与赵匡胤的继承者并非自己的子孙有关。也可能,赵匡胤投掷杯珓之事,只是一个传说,是赵匡胤方面杜撰的故事,以显示他继承大统,由天命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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