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丑帅型男”林永健:自己加戏的龙套演员
时间:2012-03-27 23:49来源: 作者:许戈辉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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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永健从不讳言自己的相貌,但他也有很自信的一面:我长得不好看,但我一直保持着比较不错的身形。与韩国明星张瑞希合作的《林师傅在首尔》近日在各大电视台的热播盛况让林永健人气骤长,但他的成功绝非偶然,更不能像很多一夜成名的演员那样用“幸运”来形容
几年前,春晚小品《装修》里那个拿着扫把破墙而出的“天津大姐”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反串扮演者、国家一级演员林永健,也越来越高频率地出现在各大黄金档热播电视剧中。《王贵与安娜》、《马文的战争》、《金婚》、《历史的天空》、《和平年代》,一部部戏演下来,从跑龙套到重头戏,到配角到主角,人们似乎越来越喜欢这个长相实属一般的男演员,他的脸也好像已经成为一种标识,就是“有戏”。
林永健从不讳言自己的相貌,但他也有很自信的一面:我长得不好看,但我一直保持着比较不错的身形。与韩国明星张瑞希合作的《林师傅在首尔》近日在各大电视台的热播盛况让林永健人气骤长,但他的成功绝非偶然,更不能像很多一夜成名的演员那样用“幸运”来形容,而是的的确确来自于他多年来在所挚爱的行业里,一步一个脚印踏实、勤恳的努力和耕耘。
抓住“思密达”的“林师傅”
许戈辉:《林师傅在首尔》这部戏之后有很多人说,林永健的形象来了一个大变身。
林永健:我之前拍农村戏、谍战戏、打仗的戏比较多,现代生活戏很少。剧组找到我的时候,我就想能不能把这个戏拍得时尚一点、阳光一点、健康一点,让这个人物“炫”一点,我也想展示一下我自己。
许戈辉:你所说的“时尚”指的是什么?
林永健:我觉得时尚不仅仅指外形,更重要的是心灵的时尚。比如我演的这个角色林飞,他不仅达到了外表的时尚,他的所作所为更可以称之为时尚。他能够在芙蓉堂面临种种困境的时候,很爷们地站出来施以援手,这种仗义、豪气,才是真正的时尚。
许戈辉:这部戏拍了多久?在韩国拍的部分多吗?你说过和张瑞希演对手戏的时候,因为彼此语言不通,很多时候得靠眼神和感觉,这其中难度很大吧?
林永健:是,戏拍了大概三个月,在韩国有一个多星期,大部分是在成都拍的。刚开始我有点不习惯,因为我掌握不住她说话的节奏,韩国人的语速跟咱们不太一样,我找不准她在哪停。后来发现她最后一句话总要带个“思密达”,我就掐着这个。人与人之间需要一个沟通和适应的过程,拍着拍着我慢慢掌握了她语言的节奏,加上彼此间眼神的交流,尽管我听不懂,也能往下接戏。从这个层面说,拍这部戏比拍任何一个别的戏要累,因为我不仅要记住自己的词,还要记住她的词。
自己加戏的龙套演员
许戈辉:这部戏热播之后“丑帅”这个词开始走红,它是由你而生的对吧?但在今天的演艺界,男演员长得丑也许并不是劣势,因为第一他识别度比较高,容易脱颖而出;第二长相不突出的人一旦成名,就会被直接界定为“实力派”,不需要经历从偶像派转型的蜕变过程。
林永健:这是因为观众现在喜欢我,已经接受了,如果刚从事这一行恐怕会很艰难。我刚进青岛话剧团的时候根本演不上戏,但那时候我比较用功,比别的同学加倍努力。我记得有一门课叫观察人物练习,我自己没事就跑到火车站、长途汽车站、农贸市场去到处看,观察人物,打那儿以后我一直延承了这种做法。每到一个地方拍戏,我都要到当地的农贸市场去看看、感受一下,因为我觉得只有到那,才能真真正正地接触到老百姓,体验到他们的生活。
许戈辉:你现在到农贸市场去大家会认出你来吧?需要做一些特殊装扮吗?
林永健:就这么就去了嘛,老百姓不会往那方面想,认出来就笑笑点点头,认不出来就算了。我一直心态挺好,因为我是群众演员出身,所以他们现在老说你这么火,我说我火吗,什么叫火,我没有这个概念。因为这就是你,这是你的工作,你的职业。
许戈辉:有些演员的悲哀在于,一旦成功演绎了某类角色,找他的剧本永远是同类的人物,想突破和改变很不容易。而你的幸运之处可能在于,找你的不同剧本里各个角色都有所区别。
林永健:我是一个比较喜欢图变的演员,总想着怎么要战胜自己,这可能要归功于当年在广州军区话剧团的锻炼。刚开始在那我演不上戏,就干一些舞美上的工作,打灯光、拉大幕、喷烟雾、换服装、调话筒,我全干过。但那给我的锻炼很大,因为在一场话剧里,我有可能会演十个不同的群众角色。我自己给自己设计,我多大岁数,穿什么衣服,怎么走路等等,在那跑群众的时候,我觉得我比主演还累。
许戈辉:这些创造的结果和意义是什么?有的群众角色可能连词都没有,谁能了解和珍惜你的这些心血?
林永健:我就是喜欢嘛,我这个人心态好,演不上戏就演不上吧,跑群众,咱琢磨着多跑点儿,跑得跟别人不一样。总想在那个舞台上多站一会儿,让领导、同事们、观众们多看一会儿,一直有这种想法。像我演过一个路人甲,本来就是从舞台这头走到那头,但我给自己设计,首先,因为90年代初特别流行BB机,我自己弄一个,还得往前别一别,得让大家都能看见,手里再拿一大哥大,还要拎一老板箱,头发往后背着,戴一墨镜,走路鼻孔朝天。导演需要的群众演员就是主演过来卖报纸,他说不要,挥挥手就走了。我不,主演过来说你要报纸吗?我这边BB机响,然后把大哥大拿出来,按上电话号,主演说要吗?我说不不不,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手跟波浪鼓似的从舞台这一头走下去。后来导演说,你别设计那么多了,你设计那么多,人家主演怎么办,你就一摆手就算了吧。
半夜改戏的“朱一刀”
许戈辉:听说你在电视剧里做了主演之后,还是喜欢加戏、改戏。导演用你真是很值,可以兼备编剧的功能。
林永健:所以说,哪个制片方哪个导演选择了我,真是选择了放心、踏实。因为我不单会很努力、很认真地去演绎和诠释,还可以给这个人物加很多的东西,这确确实实得益于我当年做群众演员的经历。和张丰毅大哥一起拍的《历史的天空》,有一场戏就是我把他半夜揪起来,大家商量着一起改的。
许戈辉:和经验那么丰富、那么强大的对手演戏,你也敢这样去改剧本?
林永健:可以这么说,当时我们《历史的天空》那个剧组,创作氛围是空前绝后的,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仍然很怀念。丰毅大哥给了我很多发挥的空间,导演高希希也放手让我去创作。
许戈辉:所以你把“朱一刀”从一个不起眼的边缘的角色,变成了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
林永健:是,姜大牙媳妇要生孩子那一场戏,本来是要找二三十个群众演员,扮演他的老战友,纷纷在产房门口焦急等待。组里通知比较晚,一早起来就要拍,副导演着急找不着人,我就开始琢磨了。这个剧本写得很好,团队也非常棒,我就想自己争取多加点戏。我觉得这里面有文章可以做,就找丰毅大哥去了。他是一个作息非常有规律的人,晚上10点钟必须睡觉,我不管那么多,敲开门就说哥,有个地方可以加点戏,你看,本来是一帮老战友,在你媳妇的产房门口等待第一个孩子落地,能不能这样,我去了,你不让我进,为啥呢?你说,我们老家有个说法,孩子生出来看的第一个人很重要,孩子长大就像这个人。丰毅大哥一听,有点意思。他让我把另外一个演政委的演员叫来,我们三个人就说这场戏,然后当晚就写出来了。第二天到现场拍完,也没用群众演员,就我们三个人,哎,很有趣也很好玩。
许戈辉:你现在也是“大哥”了,剧组里有年轻演员来找你的时候,你会怎样对他们?
林永健:我非常非常客气,因为我经历过这些,特别知道每个演员的每个阶段,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端着,你一端,他就觉得离你很远;一离你很远,他就无法用心跟你沟通,不用心沟通的话,演出来的戏能好看吗?所以我现在跟年轻演员包括群众演员拍戏,一遍不行咱来两遍,两遍不行咱来三遍,我陪着你,没关系。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得换位思考。
大银幕上的男一号
许戈辉:很多演员会把走上大银幕作为最高追求,话剧、小品、电视剧你都演过,对于电影方面是否有所期待?
林永健:其实我小时候最大的理想就是能够成为一个电影演员。我出生在美丽的青岛,每年夏天都会有很多摄制组到我们那去拍戏,小时候的我买个五分钱的火烧,二分钱的咸菜放里面一夹,就坐在地上,盘着腿看人家拍,一看一天。我记得第一个找我拍电影的就是张艺谋,那时我刚进青岛话剧团,他正要拍《红高粱》,到我们那找有没有人适合演轿夫、土匪什么的,就看中了我,觉得我这形象挺有意思,但我们团长说让我好好训练,我就没去。
许戈辉:那个时候的年轻人特别听领导的话,现在如果说是张艺谋的戏,可能很多人就算抛弃一切也会去拍。
林永健:人家领导说得对呀,走那么长时间就落功课了。后来周晓文的电影《疯狂的代价》在青岛拍,我在里面演了一个很小很小的角色,那年我18岁,第一次出镜。再以后就和大屏幕失之交臂了。前段时间电影《钱学森》首映,我在里面演聂荣臻,一晃23年,我深有感触,23年来自己当电影演员的梦想一直没实现过。好在我的下一部戏是一个大银幕的男主演,片名叫《全程高考》,我演一个黄冈中学的老师,角色很感人,你会看到一个小人物身上的伟大。
许戈辉:一般主旋律的戏都比较难演,主角似乎一定要高、大、全,你要把他演成一个生活中的小人物?
林永健:对,我要把他演成一个实实在在的小人物,一个接地气、接天气、接灵气的人。我马上要去体验生活,一个人悄悄地到黄冈中学去,听每一堂课,跟老师、同学在一块交流,融进那种生活。这个机会很难得,我非常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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