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晋都市报:迄今为止,对您的人生影响最为深刻的一本书或一位作家是?另外请介绍一本你近期比较喜欢的书,分别谈谈理由。
玄武:很难用一本书或一位作家来概括对自己的影响。每一个写作者个体写作生命的成熟,大抵需要无以数计作家作品的滋养、时代的滋润,以及个体生活经验、写作经验的积累。每个写作者都不会是凭空问世。打个比方,就像一棵树的生长,无法说清哪一次浇水或哪一滴水对它起了最大作用。
某种程度上讲,我个人认为每个成熟的写作者的出现,都有其必然性。
我个人最早读到的文学读物是《鲁滨逊漂流记》。很多年来,我一直记着这部薄薄的小书,时常沉浸到那种孤独而生机勃发的意境中去。我在鲁迅、博尔赫斯、马尔克斯乃至我特别钟爱的以色列作家梅厄·沙莱夫的作品,甚至在屈原的《九歌》之中,都恍然见到《鲁滨逊漂流记》的影子。
我近期喜欢的书是《本草纲目》。我把它当作一个明代的小百科全书来读。这是一部神话气息和人间烟火气息并存的图书。
三晋都市报:作品离大众越远,大众离文学越远。文学还会再有上世纪80年代的“轰动效应”吗?面对人民大众的疏远,怎么唤起大众对文学的热情?
玄武:面对人民大众对文学的疏远,我以为无法唤醒大众对文学的热情。
从大的方面讲,国人物质层面的追求目标在不断飙升,精神层次的需求则相对萎缩。莫言获诺奖,国人津津乐道的也只是他如何吃饺子、穿什么样的衣服去领奖。莫言的作品倒是热销了一阵,但真正去读他作品的人,我觉得会很少很少。
具体到文学上讲,个人以为,文学放到最低的层面,也是对审美的一个提升。当国人附庸风雅,纷纷让孩子们学钢琴、学绘画时,岂不知文学才是最根本的艺术,音乐、绘画,岂能独立于文学之外?多少名画和音乐作品都缘于文学作品的启发?
个人以为,成熟的读者群,需要社会和时代来积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现在谈唤起大众对文学的热情,我以为为时过早。当人们觉得不懂文学像目下拿部很旧的手机打电话感到羞耻的时候,或许人们对文学的态度会正常起来。
我不知道那样的时候会不会到来。即便那一天到来,也不会像上世纪80年代那样,产生文学的轰动效应。我个人以为,上世纪80年代所谓文学的轰动效应,也是一种不正常的社会现象。
三晋都市报:改革开放后山西文学曾有过“晋军崛起”,在全国广受瞩目,请问山西文学目前在全国处在一个什么位置?新的“晋军崛起”可望什么时候到来?(山西作家的后备队伍建设如何?能否一浪更比一浪强?)
玄武:作家是个体工作者,我反对所谓“晋军崛起”的提法,而更强调作家个人创作的自主性和自由性。
山西文学的整体创作水平,在全国看来,我以为处于前列。各种体裁的文学作品都有领军人物。如散文界的张锐锋先生、报告文学界的赵瑜先生、诗歌界的潞潞先生。小说界的名作家就更多,这里不再列举了。总的来说,山西作家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作品厚重而低调。
50岁以下的作家中,有众多作家的作品呈现出独到的审美。报告文学界如鲁顺民、黄风,散文界如近年散文写作成就突出的指尖女士、阎文盛(他是一位多文体写作者,散文、小说、诗歌、评论无所不写,我有时不知应该将他放在哪一类作家中)。小说作家,如葛水平、李骏虎,以及更为年轻的作家手指、杨遥、孙频等。
三晋都市报:网络文学异军突起,您怎么看待这种现象?您会写网络文学吗?
玄武:网络为文学提供了一个新的平台,一个对所有热衷于写作的人来说都无穷大而且平等的平台。因为平等,也必然造成网络上的文学作品水准不一的情况。
我关注网络,2000年代还曾主办过一个文学论坛。我早年的文学活动,网络占了很大一部分。2011年,我还曾想办一个以网络文学为内容的杂志。但我不会写网络文学。
玄武,本名温学军,中国作协会员。山西散文学会副会长。1972年生于山西翼城。1989年开始写作。1993年毕业于山西大学中文系。
作品散见于《十月》《人民文学》《布老虎散文》《中国作家》《青年文学》等。作品收入百种以上文学选本。已出版的作品有《关云长·遗失的血性》《逝书》等。其中《关云长·遗失的血性》一书繁体字中文版,于港澳台三地同时发行。与人合著作品,有《新散文十三家》《王家岭的呼唤》。
获2004—2006年度赵树理文学奖、2009年度冰心散文奖、2012年度首届山西散文名作奖等。(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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