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段式的荒诞社会景观 重庆青年报:成组的话筒时常出现在您画面的视觉中心位置,是表达您的想法的符号吗? 毛艳阳:话筒延续自我上个阶段的创作。在上个阶段中,我将话筒置于不同历史(比如一战、二战)事件的瞬间,是对历史事件的加强,也是对媒体报道的历史事件的真实性的质疑。 在近期的创作中,我摒弃了上个阶段对历史图像的篡改手法,更多的是以全景叙事情节的方式,话筒的存在除了部分延续了之前的创作想法外,它还使得整个画面更像一个舞台。在这个舞台囊括了很多信息量,有个人记忆的,有历史的,也有当下发生的事件,组成片段式的、荒诞的社会景观。 生活在媒体社会,媒体赋予了我们大量的信息,暴力、战争,或拆迁等事件,每天都在世界各地不断地上演着,这些信息有的是有用的,有的是干扰性的,我把它们都组合在画面里,传达出我对现实荒诞的表述。 重庆青年报:在您看来,您的画面有很好地表达了荒诞感吗? 毛艳阳:我认为是。超现实主义绘画,最初是以梦境的方式出现,比如达利的作品。而我更多的是以现实社会碎片化的东西和方式来表现,而不是线性的发展,我们每天接受的信息本就是支离破碎的东西,具体到画面上,我也极力去凸显碎片化的感觉,比如画上撒的小点。我是通过这些方式尽量地去呈现我对现实的理解,而不是以意境或梦境的超现实来达到画面的想象空间。 重庆青年报:很多艺术家都在表现现实的荒诞,造成创作的雷同,您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毛艳阳:我不觉得雷同。当然了,艺术家通过绘画的方式来表达,因材料的局限性,有古典画法,有表现主义画法,让有的人来解读的话可能觉得有一些雷同,但是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差别,比如表面上看很多艺术家都在画现实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的东西,但是每个人对画面的掌控和对画面语言的表达不一样。 另外,每个艺术家的切入点也还有些不一样,比如有的注重个人内心的东西,而我注重大的社会环境、事件、历史情节,有些是个人的经验、记忆,比如若大家都以飞机失事的信息来创作,每个人表达的出发点都会不一样。 难在编导叙事情节 重庆青年报:创作这些作品时,让您最费心的地方在哪? 毛艳阳:场景,或者说叙事情节,这个叙事情节和一般的主题叙事情节还不一样,是片段式的叙事情节。画面上的各个元素是碎片化的,但不是没有关联的碎片化;假如是没有关联的碎片化,就很简单,随便整合都可以。既要碎片化,又要有关联,这是最难的东西。 可能对其他艺术家而言,创作的难度和变化在于技法的掌控和画的过程。我的重点是不同信息的组合,在构思组合时,我画了很多草图,落笔时理性很多,不会随意、无限制地往画面里加东西。 重庆青年报:能否具体举例说明您是怎么组合信息构建场景的? 毛艳阳:比如《还在时光里》,首先确立一下主体的场景——废墟。我对废墟一直很感兴趣,废墟代表着失去,它杂乱的特点能够传达灰色、悲伤的情绪感,这是我想表现的整体色调。 情绪和色调怎么描绘?废墟和话筒构成画面中心,我一直想要在这两者之间加一个东西,我去找和废墟相关的一些历史故事情节,尝试了很多种,最后才确定加一个历史的人物,他面对话筒发声,驴的存在具有反讽的安排。地面上连接着话筒线的书本代表着历史的发生,空着的椅子也具有象征意义。 文/重庆青年报记者 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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