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梁实秋:这样的人才堪称为学者
时间:2012-10-07 23:33来源: 作者:苏庸平 点击:
次
首先说,我喜欢鲁迅,可是不知道鲁迅先生为什么要骂梁实秋先生是“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走近梁实秋先生以后,我也喜欢实秋先生,也不知道梁实秋先生是不是恨鲁迅,或者是心有余悸,但是在他的文字里却很难见到对鲁迅有什么敌意。我将在有生之年,多读一些
在中国的近代文坛上,梁实秋可谓是一位久负盛名的人物,也是解放以来一直在中国大陆备受争论的人物。相关资料显示:梁实秋原名梁治华、字实秋,笔名子佳、秋郎等,出生于北京,祖籍河北省邢台市沙河市,原籍浙江杭县。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著名的理论批评家、作家、英国文学史家、文学家、翻译家,国内第一个研究莎士比亚的权威,曾与鲁迅等左翼作家笔战不断。一生给中国文坛留下了两千多万字的著作,其散文集创造了中国现代散文著作出版的最高纪录。代表作《雅舍小品》、《英国文学史》、《莎士比亚全集》等。
我知道他,是从鲁迅的《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开始的。毛泽东先生曾经把他定为“为资产阶级文学服务的代表人物”。出生于共和国的我,受到的政治教育的局限,对梁实秋先生的印象总共是不好,认为他是个坏人。至于他究竟是怎样为资产阶级文学服务的,我是一概不知。对于他的文学作品,我很少光顾,于是这位先生的文学成就在我的心里是个空白。由于工作的需要,最近有幸阅读了一些关于他的资料和作品,我这才看到了梁实秋先生的本来面目,现在才知道先生是一位了不起的文学大家,才知道我原来所看到的一些莎士比亚的作品都是梁实秋先生翻译过来的。要不是他,我捧着英文本的莎士比亚著作,那就等于是天书了。感慨之余,我惊诧自己过去受到的政治影响太深,盲目地把先生当成了坏人,真是委屈了梁实秋先生。
然而,岁月实在是残酷无情,当我真正了解梁实秋先生的时候,遗憾的是先生却已经作古,我只能在遗憾之余,走近曾经的梁实秋了。也许和我同龄的人以及和我受到同样教育的人也和我一样,不能真正地了解梁实秋先生,所以有必要在这里把我新认识的这位“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为资产阶级文学服务的代表人物”介绍给我的朋友们,让朋友们认识一个真正的梁实秋,还梁实秋先生一个公道吧。
梁实秋可谓是中国二十世纪的一位才子。一九二五年秋,考入清华学校(今清华大学),在求学期间就开始写作,他翻译的第一篇小说《药商的妻》发表于《清华周刊》(1920增刊第六期)。1921年,他的第一篇散文诗《荷水池畔》在5月28日的《晨报》第七版发表。1923年他在清华学校毕业后赴美留学。1926年回国任教于南京东南大学,继而到上海编辑《时事新报》副刊《青光》同时与张禹九先生合编《苦茶》杂志。后来任暨南大学教授。
由于在美国哈佛大学研究院学习期间,受到新人文主义者白碧德的影响较深,最初他崇尚浪漫主义发表了许多诗作和论文。他的代表性论文《现代中国文学之浪漫的趋势》1926年在《晨报副镌》上发表。认为中国新文学存在浪漫主义混乱现象,主张在理性指引下从普遍的人性出发进行文学创作。1930年,国立山东大学校长杨振声先生邀请他到青岛大学(暨山东大学)任外文系主任兼图书馆馆长。后到天津主编《益世报》副刊《文学周刊》。1934年应聘北京大学研究教授兼外文系主任。1935年秋,创办《自由评论》,先后主编《世界日报》副刊《文学》和《北平晨报》副刊《文艺》。
七·七事变以后,梁实秋离家独身到后方,于一九三八年任国民参政会参议员,在重庆编译馆主持翻译委员会,并兼任教科书编辑委员会常委,国民政府教育部小学教科书组主任,编辑《中央日报》副刊《平明》。抗日战争胜利后,他回到北平任师范大学英语系教授。一九四九年到台湾任台湾师范学院英语系教授(后兼主任、文学院院长),一九六六年退休。
梁实秋先生40岁以后着力较多的是散文和翻译。散文代表作《雅舍小品》从1949年起20多年共出4辑。30年代开始翻译莎士比亚作品,持续40载,到1970年完成《莎士比亚全集》的翻译,计剧本37册,诗3册。晚年用7年时间完成百万言著作《英国文学史》。
在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中国文坛上,梁实秋先生与鲁迅先生成了两个对立的文坛劲敌。梁实秋先生主张文学无阶级论,坚持将描写与表达抽象的永恒不变的人性作为文学艺术的文学观,批评鲁迅翻译外国作品的“硬译”,不同意鲁迅翻译和主张的苏俄“文艺政策”,主张“文学无阶级”,不主张把文学当作政治的工具,反对思想统一,要求思想自由。这期间和鲁迅等左翼作家笔战不断。从1927年到1936年,论战持续了八年之久。梁实秋被鲁迅先生斥为“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后来毛泽东也把他定为“为资产阶级文学服务的代表人物”。1936年10月鲁迅逝世,这场文坛上的对垒式论战也自然结束。但是,这场论战所产生的影响既深且远。它不因鲁梁论战的结束而结束。论战所产生的影响实体已超出鲁梁本身,论战性质也已逾越了文学范畴,一直波及到后来年代,以至于今。
梁实秋先生一九八七年十一月在台北逝世。作为学者,作为男人,作为华夏子孙,先生自己感到一生有四大遗憾:
一、有很多的书没有读;
二、有很多鸿儒还没有来得及深交,转眼间已经成了古人;
三、亏欠那些帮助过自己的人的人情没有还;
四,没有看到祖国的统一,有陆游的“但悲不见九州同”的痛憾。
我们不否认鲁迅先生的文学在中国尤其是国共两党对峙以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在大陆的影响,至少对于无产阶级革命以及建国后的一代人的影响较为深远。但是,我们绝不要否定梁实秋先生在中国文坛上的地位和影响。他至少也是中国文坛上一位著名的人物,这著名绝不是别人标榜的,而是在中国文学史册上有过很深印记的,有目共睹。他可以说是十九世纪中国文坛上的一位著名的学者,一束芳香的郁金香。
作为一名学者,梁实秋先生可以说是风云人物;作为一名男人,梁实秋先生的一生也是丰富浪漫的,尤其是他的婚姻生活。
一九二七年,梁实秋与比自己大两岁的安徽女子程季淑在北京结婚,获得了在父母包办下的幸福一生的美满婚姻。
1921年秋的一个周末,正在清华学校高等科读书的梁实秋回到家中,在父亲书房桌上发现一张红纸条,上面写着“程季淑,安徽绩溪人,年二十岁,1901年2月17日寅时生”,他马上意识到这是父母为自己选的未婚妻。当时的新潮青年是闻“包办”色变,但梁实秋对此并无抵触情绪,而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程季淑出身名门,但遭际坎坷。她的祖父曾官至直隶省大名府知府,父亲是家中长子,在北京经营笔墨店。1921年冬,梁实秋与程季淑初次约会。在不长的时间里,他们已深深为对方吸引,北平的一些优雅场所几乎都印下了两人的足迹。1923年,梁实秋结束了8年的清华生活,按照学校的要求打点行李准备赴美留学。这一去对两人将意味着几年的离别。程季淑是一个温柔、贤惠、识大体的女性,在他们一生相守的每一道坎上,她总能理智地掂出轻重缓急,总能在关键时刻帮梁实秋做出正确的选择。她的这种美好品质,使梁实秋终生受益,也是他始终对她敬爱有加的重要原因。当时她与梁实秋立下了三年后结婚的誓言。1927年2月11日,学成回国的梁实秋与程季淑在北京南河沿欧美同学会举行了婚礼。婚后十几天,北伐的国民革命军逐步逼近南京,两人仓促赴南京,后又在战乱中被迫转赴上海。程季淑这时已怀孕,梁实秋便不让她出去工作。从此,程季淑从一个新式的职业女性退回家庭,开始了一生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生活。他们的小家庭模式,是过去的才子佳人们所梦寐以求的,丈夫在外谋生养家,妻子在家掌管家事,夜晚在灯影里,或红袖添香夜读书,或互相依偎喁喁细谈,共同分享各自的乐趣与苦恼。1937年7月28日,北平陷落,梁实秋觉得自己早先的政论很可能招致灾祸,而且有朋友暗示他已经上了日军的“黑名单”,上上之策是逃离北平。可岳母已是年老体衰,不堪奔波之苦。他和程季淑权衡几日,决定他一人先走,待局势稍缓,再作打算。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这一别竟长达六年。1943年春天,程季淑的母亲病故,当她和孩子们带着大堆行李站在梁实秋面前时,两人均泪流不止。程季淑时年43岁,眼角已见皱纹,耳旁已有白发。梁实秋既以一个知识分子的热忱为国事奔走,又不忘著译耕耘,眉宇间也露沧桑。正因为这一次的分别,自那以后的三十余年,无论天涯海角,两人始终相偕相行。1974年,美国西雅图,梁实秋和程季淑幸福地安度晚年,谁知一件祸事猝然降临到他们头上。4月30日,梁实秋和妻子到市场购物,临街的一个梯子突然倒下,不偏不倚正落在程季淑身上。她被送到医院急救,终因伤势过重,程季淑先走了。老伴的死,对梁实秋是个沉重打击,他写下了《槐园梦忆》一书,寄托对亡妻的悼念之情。
一九七五年,已经年过古稀的梁实秋先生在丧偶的痛苦中遇到了他的第二任妻子韩菁清。此时的韩菁清已经44岁,仍是孑身一人,比梁实秋小28岁。梁实秋先生已经72岁了,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忘年之恋。
韩菁清生于1931年10月,祖籍湖北,父亲是一位巨贾,后移居上海。7岁时,她便在上海的儿童歌唱比赛中一举夺魁,14岁荣登“歌星皇后”宝座,成为上海滩光彩夺目的新星。1949年,韩菁清随父去了香港,埋头读书。由于人长得美丽端庄,很快有电影导演请她出演《樱花处处开》,此后一发不可收,片约滚滚而来。她自编、自演、自唱、自己制片的《我的爱人就是你》使她获得了金马奖的优秀演员奖。后来,因为她的皮肤对油彩过敏,她不得不退出影坛。这时她已30岁了,个人的婚恋屡屡失败:先是与相恋八年的泰国银行总裁分手,紧接着又与一位菲籍华裔男士终结恋情。一直到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也没有完婚。
在一次不期而遇中,梁实秋率先向韩菁清表白心意,韩菁清内心既激动又纷乱。经历过爱情的风风雨雨,爱情对于韩菁清来说,是个甜蜜且又痛苦的字眼。平心而论,她承认梁实秋确实很有魅力,是可托付终身之人。然而,她已过了满脑子幻想的年龄,不能不考虑很多,横亘在她面前的最大障碍,是梁实秋已71岁了。她明白爱是没有年龄限制的,如果梁实秋五十岁或者六十岁,她也许不会犹豫,可他已到了古稀之年,戴着助听器才能听到声音,又患了严重的糖尿病……,可是梁实秋一往无前,攻势甚猛。自相识的第六天开始,像做功课一样,梁实秋每天一信,当面递到她手上。面对她的犹豫,他写道:“不要说悬崖,就是火山口,我们也只好拥抱着跳下去。”梁实秋炽热的爱情火焰,终于化开了韩菁清所有的理智关隘。那段日子,他一下子年轻了许多,满面红光,精神抖擞,丧妻的抑郁一扫而光。于是他们的恋情也逐渐进入了炽热的阶段,1975年1月,因为妻子死于非命的索赔诉讼需要处理,梁实秋飞回美国。他对韩菁清说:“亲亲,我的心已经乱了,离愁已开始威胁我,上天不仁,残酷乃尔!”独守闺房的韩菁清给梁实秋的信中写道:“秋:你走了,好像全台北的人都跟着你走了,我的家是一个空虚的家,这个城市也好冷落!”
|
------分隔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