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形势下,煮字疗饥委实不易。尤其作为一名文学作者,仅与文学杂志合作,恐怕真会落得“满径蓬蒿老不华,举家食粥酒常赊”的境地。
曾看到某文学作者的腹诽之辞。他讲,当下,国内纯文学稿费的标准,确实到了让人不好意思提起的地步。文学刊物稿费千字能上100元就算高的了,一篇小说只能得到千字30、50元的稿酬,可以说是普遍现象。这名作者近年来曾在国内一些名刊发过作品,一首诗的稿费也就是几十元甚至十几元,说出来令人难以置信。“与文学杂志的堂堂品牌相比,低微的稿费不仅令人羞愧,与作家的心血付出也是大不相配的。纯文学稿费无论横比竖比,与鲁迅时代比也好,与上世纪80年代比也好,不仅没有进步,而且是落后了,停滞不前了。这种现象,不能说是正常的”,这名作者慨叹。
就连著名作家刘心武,虽仍潜心写作,但论及稿酬也不免写道:“玩股票,从个人的角度,自然在为了发财……如玩得大,自然还可赚得更多。这么想下去,卖字儿,即与文间挣稿费,呕心沥血写一部长篇,费时三年不算长,以30万字计,千字30元的最高稿酬,扣去所得税,也不过8360元,平均一年挣不到2800元,一月平均才234元不足……真不禁要一跺脚喊出声来:去他妈的写小说!谁再写谁是孙子!”
文学杂志与低稿酬的如影随形,虽不至于说是促成当下文学发展式微的惟一因素,然而确实,“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受生活压力所迫,还是有不少真爱文学的人士不得不改弦易辙,要么选择下海经商,从此远离文坛,要么选择写一些迎合市场的专栏文字、媚俗的剧本,而与真正意义上的文学相去甚远。受之影响,使得当前的文学杂志更是陷于不利境遇——一方面,文学人才流失,好稿难觅;另一方面,杂志对读者的吸引力下降,订数不多,经营惨淡。其两者之间相互影响,愈益加剧了文学及其杂志在面对市场时的窘迫。
其实,纯文学杂志稿酬过低,早已有人呼吁。全国政协委员、鲁迅文学奖获得者范小青曾经在全国两会上建议,应当出台适应时代发展的稿酬标准,并出台相应政策,保证纯文学类刊物编辑的收入。纯文学类刊物也应自找门路,巧妙与市场融合,保障纯文学类刊物的生存发展,使更多的青年作者全身心投入到纯文学创作中。
自去年始,上海作协积极谋变,其下属的文学杂志《收获》、《上海文学》等稿酬标准大幅提高,新标准是原标准的2至5倍。这笔费用,由上海政府从“文学发展基金”拨出专项资金扶助,每年都会注入新的资金。
无独有偶,最近看到消息,贵州《山花》杂志为了推动文学发展,提升杂志在全国的影响力,山花编辑部与贵州一家房地产公司达成合作协议,对《山花》发表的作品实行“双稿酬制”。具体方式为,山花编辑部按照原标准支付当期稿酬后,房地产公司按照《山花》原稿酬的60%的比例支付第二笔稿酬。
可见,上海与贵州的文学杂志在改善作者稿酬状况方面,正在付诸积极的努力,并且取得了一定成效。上海市是以地方政府的支持为后盾,由地方政府定期拨付专项资金来帮助文学杂志吸引好稿,提升作者的稿酬待遇;贵州《山花》杂志则选择了与商业企业的战略合作,企业出资既有助于杂志及其作者获益,同时,也有利于企业借此宣传自身,树立良好社会形象,可谓多赢之举。上海与贵州的两种探索模式,异曲同工,在时下不乏积极的借鉴意义。
目前,各地依然有相当多的文学杂志挣扎在不死不活的边缘,依然有太多的文学作者面对菲薄稿酬“一声叹息”。改变此种状况,作为文学杂志不能只有想法而没办法,不能一味自怨自艾一味等、靠;同时,作为地方政府,也不能只是把发展地方文化软实力喊在嘴上落实在“面子”上,只有文学杂志与各级地方政府共同努力,继而鼓励和引导更多的经济主体关注文学、支持文学杂志发展壮大,文学、文学杂志及其作者才能早日挺直腰杆,于相互搀扶提携中走出一路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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