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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若等闲(下:凡事不了)

时间:2017-05-31 11:32来源: 作者:你好君 点击:
声乐特长生西亚好不容易融入了艺术班的氛围,还未好好体会其中的美好,一系列让她措手不及的事情接踵而至。友情、爱情、梦想,这些西亚原本看的很淡的名词,在磨难中展现了新的意义。

我第一次知道我们班各个队伍暗涌四起是在那次放学后丽曼拉着哭红眼睛的周楠楠在后门堵住了林幸远和刘芸冰的时候。丽曼一把扯过高冷离开的林幸远的书包,周楠楠在边上一直劝阻着,可是眼泪也不自觉的泛起。

林幸远,你家里有钱就了不起,去给齐老师送礼换来的C位开心吗?楠楠好端端的领舞比赛前突然就成副2位了,你问问我们舞蹈队哪一个服你?丽曼气势汹汹的拽着林幸远,林幸远哼的一抬头眼眶竟也泛红,她狠狠的环视了四周来自其他舞蹈队员看向她轻视的眼神,用力将书包一抖,甩手离开了。

班上大家本来各自收拾着书包,见这一出戏,一阵哗然。舞蹈队的其他人又围住了周楠楠一阵安慰,周楠楠仿佛更委屈似的,趴在桌子上哭的更凶了。哐,一阵巨响,我扭头看到陆桥踢开了本就空空如也的桌子往后门冲了出去。仿佛被一个大钟狠狠的撞到了心脏,那青春期的直觉总是那么的不请自来。明明下午他还在下课的时候抢了我最喜欢的那只写字笔,我们的关系才刚有点转变。


我总是关键时候怂了,曾经也是,这次也是。我麻木的收拾着自己的作业,紧皱的眉头仿佛是因为外面突然袭来的乌云一般的自然。

离开教室,我又走向了那条偏僻的通向侧门的小道,那里会路过我最近发现的陆桥喜欢在那练街舞的角落。

我真的很努力了,我和我妈说了我会很努力的,为什么她不信任我?为什么全世界都觉得我自己不行?林幸远一直温柔的声音如今沙哑的撕喊着刺进我的耳朵。不自觉的我侧身闪进了一个黑暗的转角。

好好好,至少我相信你,你在舞台上一直那么的自信,我觉得你比周楠楠和易黛她们好太多了啊。陆桥收起了他的痞性认真的说到。听到陆桥的声音我愣着迈出了自己的角落,这半堵墙的后面,我看到陆桥肩上跨着林幸远的书包,他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安慰似的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着。

退回到教室里,大家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抬头看到黑板上值日生还没擦干净的角落,我走上讲台用粉笔擦一下又一下的胡乱擦着。眼泪竟一滴一滴的不受控制的打在地上。

诶,西亚,你擦个黑板怎么那么久啊?负责关门的班长在后排对我喊着。

哦,处女座嘛,哈哈。我没有回头,尽力让自己的声线保持自然。可是脑海里划过的是陆桥在后台看向舞台上表演着的林幸远那扬起的笑容,习惯大呼小叫的陆桥在林幸远面前就自动降下去的音调,体育课林幸远低血糖陆桥扶她去的校医院,陆桥自然的搭到自己肩上的林幸远的书包。看来一直看不清的人是我,是我自己学那灯蛾,照影频飞。

那一天,我只记得雨下的很大,我不想打伞我想生病一回,可是没有成功反而更加精神的想了一个晚上,最终得出结论就是自己太可笑不值得同情。


第二天,家委会的代表就来到学校和班主任、年级主任面谈了此事。班主任的语文课都变成了自习,班里的气氛简直冰到了极点。送礼给自己的艺术指导老师这本就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业内规则,对于艺术特长生尤其是我们这种表演系的特长生,许多站位和角色的分配的角色一方面由我们自身擅长的方面决定,另一方面也是打点多少决定的。这虽很庸俗,可是每个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们都会一门心思的做好这一切。

这一次由舞蹈队来捅破这一篓子,我们管乐队和声乐队都松一大口气呢。只要校方端出明确的态度,将来我们其他特长生也可以照着这个例子做事。

一个上午,舞蹈队的成员一个又一个的被叫走又带回来,我们这些外人是揣着好奇什么课都上不进去。不过最后课间,林幸远的妈妈来到后门乐呵呵的叫走林幸远,拍着她的头叮嘱她好好学习的瞬间,班上大伙就心知肚明了,看来最后还是老规矩赢了啊。

最后,齐老师坚持这是为了省赛队形看起来更流畅和惊艳才将领舞改成高挑的林幸远的,并诚挚的向因此被调整位置伤了心的其他队员道歉,希望大家了解她的良苦用心。

这都是一群多么骄傲的女生啊,家世不如人就受如此屈辱,近年来最优秀的舞蹈队成员吗?怕是这齐老师的大梦要被打醒了。据我所知,因为这件事寒心的舞蹈队员已经开始着手办理舞蹈队退队申请了,连一向独来独往的易黛也向我要了份申请。这平时被大家笑称石头黛的同学在大家都没注意的时候向周楠楠递了张纸条,我看到了周楠楠抬头和她会心的一笑和点头。这场景那么的熟悉,仿佛又回到那时的庆功宴上我们声乐队五人的碰杯五人的笑容。

舞蹈队最终退队了四人,她们选择自己找艺术指导老师参加个人赛。个人赛较之团体赛难度更大,需要投入的精力与金钱更多,在艺术比赛积分比重相同的情况下,团体赛的艺术生总比个人赛艺术生拿分简单的多。舞蹈队依旧还有八个人,现在就林幸远和她仅有的好友刘芸冰一直做着领舞的位置,其他人虽有怨言也无可奈何。

林幸远的位置也没有坐长,学校里突然就传出了林幸远在外面仗着自己美貌勾搭外校有女朋友的校草,私生活混乱等谣言。我们艺术班的同学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谣言大家都心知肚明,一般都是窝里斗出现的结果,大家经历了那么多都是理智竞争的,平时都不屑做这种事情,可是有的人被逼疯了或者欲望过了头很容易就胡来了。

学校里的同学一直以来就对艺术班格外的好奇和追捧,来自艺术班级花的谣言更是瞬间传的沸沸扬扬。林幸远生病没来了几天,学校里就传出她被外校男生的女朋友打了不敢来学校、家长帮她办转学等胡扯的谣言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陆桥这几天也是天天满腔怒火的来上课,又早早的逃课不见了。

林幸远的妈妈来学校找了班主任一次了解情况,面容憔悴了不少。那精致的妆容下我发现原来她们两母女很像,都是浑身冷冽的气质和不服输又隐忍的眼神,那如葇草般的手腕和脚踝,是最适合舞蹈的柔美体态。最后林幸远因为精神压力问题也退队了,她家人不再逼她舞蹈,不再逼她站舞台最中间的位置。


改为专攻学习的林幸远气质也变柔和了,她开始会笑,会向身边的人问要不要一起去小卖部,变得像一个这个年纪的小女生。她会偶尔给退队的那几个舞蹈特长生关于个人赛的建议,没有了舞蹈的压力,她仿佛收起了一身的刺,学习给她带来了更大的欢喜。

舞蹈队的领舞不动声色的换成了刘芸冰,这个一开始考进来的时候还站在角落的女生,自从那四名女生退队后就一直很努力的训练。事实上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舞姿和台风越来越像林幸远,大家都心知肚明她的这种模仿的原因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林幸远下去了舞姿相似的她可以被选中顶上去。这一次的谣言风波大家都猜测是刘芸冰做的手脚,可是没有证据也耐她不何。再者,林幸远现在也没有抱怨什么,大家也就懒得帮忙查什么真相了。

有时,我们会羡慕林幸远,我们从小就负担了太多不属于我们这个年纪的重担,爸妈的期待、亲戚的期待、老师的期待、自己对自己的期待,我们到底还能在这条难行的道路上支撑多久我们自己也不清楚。

林幸远终究是幸运的,她的爸妈最后还是十分的开明,艺术这条道路可以因为不开心而停下的人和家庭是多么的需要勇气。班上还有那么多家境一般却在强撑着这些艺术梦想的同学,她们的未来她们的人生又会变得怎样?


西亚,我刚刚看到林阾带人把范梅婷和黄欣怡拖到厕所里去了。我正趴在桌子上午睡着,霍子纹在我耳边急匆匆的一句话把握瞬间从睡梦中拉回来。

你说什么?我惊讶的喊出声,往林阾、范梅婷和黄欣怡的座位上瞟了一瞟,的确没在午休,内心更惊慌了。拽着霍子纹就赶了过去,远远的只见几个女生把楼道尽头的厕所堵住了,这些女生我都不认识,只好假装闲逛的在厕所门口徘徊来徘徊去,偶尔探个头还被守门的女生瞪了回去。霍子纹低声问我怎么办,我只能耸耸肩,没办法咯我也是个怂蛋。

你原本多么默默无名啊,如果不是我带着你,你能有那么多人认识吗?你以为自己唱歌真的有多少人听吗?大家卖我面子而已。林阾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伴随着厕所空旷的回响,一句一句冷彻到底。

霍子纹回头皱着眉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也正在思考着要不要闯进去,林阾这话说的太重了,我们五个除了是两年的同学还是一起训练那么久的朋友,林阾一直以来直爽的性子偶尔说了什么重话我们都是一笑而过,可是今天看来事情没想象中的简单。

喂,林阾,这样不太...刚靠身高硬闯着推开了守门的两个女生。啪,就看到林阾瞪圆了眼打了范梅婷一巴掌,我和霍子纹两人惊呆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范梅婷将散乱的头发撩到耳后拉着黄欣怡大步往外走,范梅婷在我面前停了一下白了我一眼愤怒的离开了。来不及去想那一瞪的原因,面前的林阾确是更加的让我陌生的可怕。

哟,你们也来啦。林阾摆了摆手让其他要冲上来的女生退后了一步,她叹了口气靠在脏兮兮的洗手台前。

昏暗的灯光下还是看得出她左右两只眼戴着不同颜色的美瞳,刘海反绿光,我猜是之前染黄了被老师抓了之后想染成深蓝色后掉色了,混成了绿油油的刘海,平时没注意,现在发现有些好笑。林阾插着手带着笑望向我们。

你...话还没说出口,发现自己最近好像对林阾她们四个关心太少了,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完全不了解,想要问却又不知道问什么好。一时间的语塞让我深切体会到,是我最近因为陆桥的事情对她们的懈怠和不关心造成如今的窘境。我看向对我扯着笑的林阾,一股油然而生的愧疚使我不得不软了下来。

你们之间的那点破事还没处理好吗?不要把你和陈炫的分手算在她们身上啊,欣怡虽然说去告白了,可是陈炫也明确拒绝她了你也知道啊。霍子纹像是一身怒气的喊到,平日里霍子纹就像是老师最爱的乖乖女,一直以来的活动也是围在我们四人中,如此内向低调的女生现在吼出来这么一段我不知道的事实,对我冲击之大我只能傻站原地。

你不知道她们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就不要说话。我受够了范梅婷在我面前说一套做一套,表面天天和我玩在一起,实际在利用我结交学校上级圈子,还怂恿黄欣怡来表白陈铉。这种人真是够恶心的。林阾一撇嘴招呼了那堆不认识的女生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霍子纹目光追随着潇洒离去的林阾,用力的咬了咬嘴唇,然后侧头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些无奈与失望。


经历了两年风雨的艺术班声乐队,最后只剩变得陌生的几人,你不懂我我不懂你。那举手投足温润如玉的长发女生范梅婷、那钢琴十级时常在大厅自弹自唱吸引众多观众的黄欣怡、那还是小男生扮相会飙海豚音的林阾、那学习声乐两不误的别人家的孩子霍子纹,大家都变得太多太快。

我懊恼自己总是喜欢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她们曾经给我的关爱曾经想靠近我的一些小小举动,并不是我没有留意到,只是一直以来冷淡的习性我没有为了她们更改。

我一直的无视与后退,造成了如今的现状,只得化为一声叹息,与污秽的镜子里梳着干练马尾的自己对视,久久的失神。


诶,范梅婷去哪里了你知道吗?老师找她啊。前排的陆桥转过头问我。自从林幸远停止了艺术训练专攻学业后,陆桥也和班主任申请调到前排去要好好学习,班主任思来想去干脆把全班的位置都大调整了。

陆桥好运的和林幸远同桌了,就坐我前排,每天看到他们谈情说爱的我也看淡了,虽偶尔看着陆桥的侧颜我还是会心悸一下,可是终究放下的心态为多。

而我调到和另一位电子琴艺术生贝莉为同桌,贝莉一早就看透了她自己的特长未来的发展并不明朗,很早前就放弃了艺术道路转专攻学业了,成绩一直是年级前30,平日里不爱理人,喜欢扎练习题中,我对这个没心机的书呆子同桌很满意。

我不知道啊。习惯性的又白了一眼多管闲事的陆桥,果然这见到陆桥就自动生成的鄙视表情已经成习惯了。自己干笑着晃了晃头,想撇开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收拾书包的手又恢复了速度。

最近的声乐训练林阾和范梅婷、黄欣怡像串通好一般的都没有来,高老师的更年期好像都被逼的提前了,合唱队训练现场和火药台一样,小组唱训练更是一个月都没集齐过人了。我和霍子纹两个乖宝宝每次训练都被抓着问她们的行踪,我们也很无奈啊,真的是不知道。

西亚,是不是你在是外面乱讲我和欣怡的?要训练迟到了刚抱着书准备从后门准备溜走,被范梅婷一声吓住了。范梅婷一把拍落了我的书,气势逼人的站在我的面前,黄欣怡眼睛哭的肿肿的躲在范梅婷身后。班上的同学都停下手中的习题转过身兴致满满的看向我们三个。

你在说什么啊?我看着范梅婷用力的把脚跺在我的历史书上,我心疼书之余还是抬起头直视了范梅婷的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再重复了一次。这时霍子纹和陆桥已经围过来了,陆桥用身体挡住了我,好歹拉开了点和怒气冲冲的范梅婷的距离。霍子纹低身帮我捡起书本拍了拍,轻轻的放回了我的怀里。

够了,别在这里吵可以吗?易黛一脸冷色的站在我身边对范梅婷说着。

是不是那天中午你路过的时候听到我和欣怡的对话了,然后出去乱传啊?我为了进“VN趴”派欣怡去勾引陈铉?你有没有搞错啊?还是你听东西说话都是这样断章取义的?范梅婷的质问逼的我一愣一愣的。

VN趴是我们学校一群富二代的团体组织,一般校园红人也是可以加入的,据我所知,林阾和林幸远也是其中的一员。对于这些团体我都是敬而远之的,不过学校里可不乏对这个团体的追随者。毕竟这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重点中学里出的未来精英团体。具体玩什么的我倒是不清楚,不过范梅婷好像是有在我们面前说过想进去。

诶,我真搞不懂你说什么啊...被她们这样信誓旦旦的逼问着,我也开始脑海中回想着范梅婷说的那个中午。好像是我自己去小卖部买水回来的时候撞到她和黄欣怡在荔枝园的谈话,黄欣怡看起来正在小声哭着,范梅婷边安慰着她边说着什么,可是那时的我前一晚熬夜补数学正困着,好像稀里糊涂的就比了个手势我就走开回教室补觉了啊。莫非她们在那里谈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觉得被我听到了?

好了,你知道西亚不是那种人。敢动我的姐妹,这件事我来解决。林阾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黄欣怡的身后,插着手冷眼看着范梅婷。范梅婷和林阾四目相对一会儿,范梅婷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一个轻呼,拉着黄欣怡前脚后脚的跟着林阾走了出去不见踪迹。

第二天,就传出瑞雨师姐在放学后被我们这届艺术班打了的消息。可是老师们也没有什么反应,看来是学生间私下解决的事情,至于是谁打的,看到范梅婷和林阾今天双方态度缓和的状况,大概就已经猜出来了。

具体的我还是不敢去过问,林阾对那方面的事情一直有所隐瞒,我也不想强求。只是身边一个一个都成为我不熟悉不敢靠近的时候,我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孤独。


多年后,我和范梅婷再次约着出来咖啡厅喝下午茶的时候谈到这件事。她依旧是乌黑及腰的长发,侧着头的她漏出坦荡的笑容并告诉了我那时的真相。

那年放学后,林阾带着她的小弟们堵住了瑞雨学姐,这个全校都知道的陈铉的跟屁虫。听说是陈铉的青梅竹马,可是陈铉并不喜欢她,甚至尽可能的避开着她,可是她还是跟着陈铉进了学生会,进了VN。

林阾做了陈铉女朋友后就一直在被瑞雨折磨,以至于她只能装作越来越强大来应付瑞雨的施压。黄欣怡本就因为家世原因认识陈铉,一直也默默的喜欢着陈铉。瑞雨偷偷联络欣怡说林阾和陈铉闹翻了,说有一次陈铉出去玩喝醉了大冒险说了喜欢的类型是欣怡这种文静会弹钢琴的。这句话一直在欣怡心里惊起波澜,范梅婷一直在劝她不要乱来,毕竟是他两还是在一起并没有分手。可是欣怡最后还是去告白了,结果自然是失败的。这个消息瑞雨又添油加醋的传给了林阾,这就出现了之前厕所里发生的巴掌事件。

林阾事实上是个很纯真善良的女生,外表再怎么变的强大而又冷冽,她依旧喜欢曼妥思的奶糖,依旧笑起来虎牙很可爱。就算林阾不曾和我说起,可是我可以感觉的到她眼神中散发出来的失望。

林阾毅然和陈铉分手了,可是陈铉对林阾却一直难以释怀。瑞雨又开始散播谣言说林阾仗着自己的名气,想通过男人将自己身边的狐朋狗友一个两个往VN拖,想借着欣怡告白这件事把林阾也拉下水,臭了林阾的名声。

最后的结果,虽然中间对我有些误会,可是大家都是聪明人,她一瞬间就理解了林阾说的话。两人堵了瑞雨放学的路,听说狠狠的修理了她一顿。两人兴许是将话说开了,彼此的敌视都消散了。


酷暑的课后,偶尔我们五人又聚在一起吃着雪糕,一起感受舞蹈队看向我们的羡慕的目光。是的啊,舞蹈队的要保持体形和体脂,她们艺术老师明令禁止不给吃垃圾食品。

管乐队的孩子们太优秀了,每天各个地区的跑比赛,还要兼顾学习,小卖部这种地方是很少能见到她们的。

只剩我们声乐队的五小只无忧无虑,敞开心怀之后,我们对之前有关青春期感情的那些问题默契十足的避而不谈,成为纯粹的酒肉朋友之后仿佛两年前初次见面的感觉又回来了。大家不经意对视后还会笑,不小心擦到肩还会玩笑似的拍回来,这般的青葱与不可复刻。


我的身高在班上一直不算太矮,我总把自己初中的时候长高的那一段时间认为是发育完成了,直到又一段嗓子发痒,膝盖因为快速拉长的骨骼出现成长纹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才是我真正的发育时间。短短两个月,我的身高从164拔高到170,座位从第四排直接又调回了最后一排。

不知是不是秋季空气中独有的多粉尘,我的嗓子自入秋以来一直发痒红肿,去医院看了一次说是变声期正常反应,等变声完成了就会好了。练声时唱高音总会带来声带的高速震动,当时的我每次练高音就会声带撕裂的感觉十分明显,那细细的扯紧发疼的声带总是让我在最后的高音上失去音准并破音。最终,艺术老师停止了我的训练课程。

两个月过去了,我的嗓子没有好转,在艺术老师的建议下去了个权威的耳鼻喉医院进行了详细的检查。最后得出检查结果是声带疲劳加受损,具体的原因可能是过度的声乐练习、长期的慢性咽炎、或者时变声期的行为不当等,医生也不能准确病因。只说要进行长期的康复治疗,避免平日大声的说话或者唱歌。

医生保险估计治疗需要八个月的时间,并且不能保证治疗后我的音域或者音色的变化,八个月后那已经是开始艺考的日子。不知当时是如何茫然的回到了家里,爸妈叹息的为我关了灯,我又在黑夜里红着眼想了多久。


第二天上课,如果不是班主任严老师把我叫到了办公室,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几天我究竟经历了什么。严老师把我拉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递给我一杯温水,那杯水我从它温温热一直捧到了它凉透了我也没有放下。严老师的话一遍遍刺进我的身体,仿佛窗外呼啸的秋风,不留感情的卷走所有黄叶。

严老师的意思是,在充分和我爸妈、艺术老师沟通了解的情况下,趁现在离高考还有一年的时间,希望我放弃艺考立刻把重心放到学习上来,将来可以尝试着考个音乐相关的专业,这样也算没有对不起自己这几年的艺术生涯。

自习课的时候,我的艺术老师高老师难得的来到教室把我叫走了。每次都是在练习室和高老师见面,第一次进高老师的办公室,发现这里也没有因为她是艺术老师而与其他老师不同。内心已经猜到了此行高老师的目的,高老师的办公室离操场好近,外面的跑道上很多打打闹闹的同学在漫不经心的跑着,还有边走边背课文的,好生热闹。

窗外的世界带着黄昏的阳光如此的耀眼,以至于高老师和我说的一个小时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了外面,那个七彩的如梦的景色。

好好好,我知道了。记忆中自己好像都是用这句话结束了和两个老师还有爸妈的对话。


书房里还架着我之前练歌的曲谱,我刚为了艺考买来的新的电子琴,桌面上刚找的电子琴老师的名片,日历上圈起来的下个月小组唱比赛的日子。我冷静的收拾着这一切,让音乐暂时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就如同和大人们说好的一样,我打开一本本全新的练习册麻木的写着,字却越来越模糊,我想擦干自己的眼泪,却发现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双手。

现在大家都在为艺考的第二特长考努力着吧,林阾应该还在练舞,范梅婷和黄欣怡应该是稍微的熟练一下自己的钢琴,霍子纹的古筝好像也练的不错。书房的一个角落那里本来放着我的电子琴的,现在空落落的,就如我此刻的心情。就算一开始入声乐这行不属于我自愿,可是那么多年了,不喜欢这句话我早就说不出口。

以前的声乐课我还会装病逃课,曾经还和林阾她们一起编造老师拖堂等理由练习迟到,还大家一起翘了体育课来讨论第二艺选什么,还老互相嘲笑音不准高音唱不上去。现在,爸妈担心的脸、艺术老师遗憾的脸、班主任忧心的脸反反复复的闪现。对比着之前我无忧无虑的声乐回忆,在我的心底一刀一刀狠狠剜着。

最后一次的放纵,我拉着林阾和霍子纹去了学校边的KTV唱了一个下午。嗓门撕扯的真的很痛,我把之前我参赛过的作品一遍又一遍的唱着。无视掉自己所有的跑调和破音,我把我曾经唱过的、想唱可是老师不给唱的所有歌曲都撕喊完了一次,如此的酣畅淋漓,以至于最后我才发现脸颊边的都是我的泪水而不是汗水。

最后我淡定的放下了话筒,如同放下了曾经所有的梦想,我如释重负的笑了,最后还拉着她俩回去上了当天的自习课。


治疗期间,嗓子一直疼痛不已无法出声,班上关于我的外号又从黑妹变成二傻了。因为我只会笑而不语的点点头或者摆摆手,大家都说看起来像村头的二傻。这外号是陆桥开始叫起来的,大家觉得贴切,看我没反对的意思到最后就都这样叫我了。对了,我这二傻在最后一年还升官当班长了,主要是原班长要准备艺考辞职了,看我清闲没事做,这重担就随随便便撂我身上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班上上课的同学越来越少了,备战艺考的同学11月开始就陆陆续续的要去各个城市考试了。我和林幸远不知怎么的竟成了患难姐妹,在略显空旷的教室里,我们的革命友情尽显。或者是有相似的经历,或者是另外一种心心相惜,我和林幸远从点头之交迅速发展成出入成对的好闺蜜,连时不时才回来一下的林阾都十分慕羡。

班上的同学有不会的题大家都来找我同桌贝莉,耳濡目染的我跟着同桌的步伐,成绩也进步的飞快。坐我前面的陆桥一周前也走了,去备战解放军艺术学院的艺考了,真没想到这浪子回头后实力还是不减,听说最近在播音主持和表演艺术两个专业里摇摆不定,真是让附近的人瞎操心了。

看着班上只有零零星星几张桌子上还摆着复习资料,我的心里不免感慨。能继续追逐自己艺术梦想的感觉应该很好吧?虽然要面对更多的精神压力和体能负担,要提早面对更多的尔虞我诈、社会黑暗,要承担更为沉重的责任与期待,可是,还是很幸福的对吧?我衷心的祝福班里的这些奔波在全国各地考试的同学,你们的坚持是我对你们最大的敬佩。

啊啊啊,我觉得我好傻啊,这些题我都不会做。西亚,快教我啊。林阾甩着作业本从前排跑了过来,拉回了我飞走的思绪。距离高考还剩100天了,班上难得的又热闹起来。大家纷纷结束艺考回来备战高考了,与学校脱节的这几个月,大家的成绩掉的让班主任严老师黑脸了很久,怕是一模成绩我们班不仅年级垫底了,而且平均分“惊人”了吧。

抬头就是前一排的林幸远也是掐着不成器的陆桥背着数学方程式。我看着大家学习的冲劲,感觉自己不努力一把也不行了。

2012年的高考是特别的,高考前是世界杯的时间。不少高考学子晚上作业写到十二点,凌晨还爬起来看球赛的,上课时间倒下睡觉的学生比之前多了一大批。老师在班会课上一次又一次的强调着高考的重要,又给家委会发了很多监督学子睡眠的通知,可是好像都没什么作用。看世界杯的同学还是上课睡觉,一下课就特来劲的讨论早上看到球赛哪个哪个球员发挥不行、哪个哪个队一看就入半决赛无望等,经常其他班都是是一大帮男生围在一起,神奇的是我们班还有几个女生也是世界杯迷,说起球星来一套一套不输男生。

这个纪律委员负责的事情,我一般都懒得参与的,可是还是因为班风问题被老师点起来几次,略有无语。


一年前,我们的高中同学聚会,来了大概二三十个同学,我打趣一个当年追世界杯很出名的一个女同学,问她当年高考每天只睡三四个钟是怎么活下来的?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不是当年太年轻了,放现在早猝死了。饭桌上大家都笑了,仿佛都还在寻味高考的那一段时光,忙碌却也快乐。

高考过后,有的人如愿以偿的考入自己喜欢的学校喜欢的专业,有的人文化分落榜几经失意,有的人像我这样选择了个当初进艺术班前完全没有想到的专业,有的人中途放弃了艺术的道路转行做起了其他。人生变数千万,只有回忆依旧存在,它提醒了你的过去,支持着你的未来。在场的大家都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青涩模样,很多当初看不透的过不去的,今日再见也只是一笑而过的释然。

艺术生,这可能不再属于我们的名词,却在各自的心里架起了同一座桥梁,她可能叫回忆,可能叫青春。


班长,毕业旅行地点选好没有啊,你再拖到时候高考成绩出来了我们可没心情去玩了啊。陆桥作为高三最后一年的文体委员,这已经是高考完后第N次打电话给拖延症晚期的我了。早上十点半,我刚在床上睁开眼睛就接到电话,看着头顶的空调呼呼吹出来的冷气,我随口一说那就去海边包个别墅烧烤好了。

几天后,接到副班长电话说车子、别墅和食品什么确定好了,问我具体下周周几出发,吓出我一身冷汗立马从黏着的床上跳起来。陆桥这小子还学会先喊后奏了,我咬牙切齿的骂到。最后回程那天定在高考成绩放榜的前一天的,真的是掐着日子的一趟旅行。

海边的三天大家玩的日夜颠倒,大晚上的看鬼片、打麻将、唱K、玩狼人杀通宵,刚好出门看个浪漫的海上日出,然后回去睡觉到下午出来觅食。就是现实版的白天行尸走肉,晚上花天酒地。没想到最后一天遇到台风来袭,海边的路全封了,我们一行人就被困在海湾别墅这里,出不去的我们只能续费再住一晚。

当车子载上我们准备返回市区的时候已经是高考成绩放榜当日了。谁都没想到自己的高考成绩是和全班同学一起查询的,我记得是下午两点放榜,车上从一点四十五开始就陷入了沉寂。许多人都是在平台预约了成绩的,到点成绩会自动以短信的形式发到各自手机。

叮、叮、叮。寂静的大巴车上几个人的手机短信提醒音同时响起,不少人在低头上网查询中。我的成绩查询短信已经发出去了,可是因为考号问题一直没给我回复我的成绩。一车人有的知道成绩了脸上洋溢了笑容,有的深深的一个叹气。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我拿着手机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坐下的那一瞬间,短信来了,分数不差,我安心的瘫在沙发上睡去。


多年后,我坐在华锦师范的图书馆里看向窗外喳喳乱叫的麻雀,漫不经心的刷着朋友圈。给林阾新开的舞蹈工作室小视频点了个赞,给陆桥新话剧巡演的视频点了个赞,给易黛在悉尼艺术学院的自拍点了个赞,给范梅婷和她的主播男友点了个赞,最后放下手机,发现自己生活远不及人家的千分之一精彩。

读书,将我的艺术的火花磨灭了,我亲自葬送了自己的梦想,我开始只会在图书馆和课室中浑浑噩噩。不会再有每周硬挤出时间来看交响乐的心情,不会再有别人送我一张音乐剧的票就激动半个月的兴奋。平时作业、期末考、论文、调研占据了我的大脑,它把我火红的心染成了灰色,那个曾经在我世界里漫天火红的海棠花,终究敌不过日复一日的乌云密布。


毕业后从来没有联系的林幸远多年后的一个电话打破了我的生活。林幸远现在正在一个芭蕾舞艺术团做着实习助理,现在艺术团在全国巡演,来到了我读书的城市。由于这个城市只有我考了过来,高中时两人关系还行,林幸远休息时想着来见见我。

心里莫名的喀拉一下愣了愣神,陆桥的笑脸在我脑海快速划过后,我还是答应了到她的艺术团接她在这个城市逛逛。

看到林幸远站在剧院门口远远的朝我挥手,突然不知怎的,心里又退缩了一下。她还是那么的漂亮,她把齐腰的长发剪短了,染了个韩系的褐色,柔柔软软的带着小小的卷,配合着红色的连衣短裙,美的我不敢靠近。我懊恼自己今天还穿的那么学生妹的样子,她就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当年学校后门那个转角那个躲在墙角哭的回忆迅速的涌上心头,让我不自觉的又苦笑一下。

最终,林幸远蹬着小高跟跑到了我身边,一把挽过我的手,撇头一笑,说我怎么傻住不动啦。我哈哈一笑,说没什么没什么。

剧院边上一处雅致的咖啡馆,总感觉和背着灰色大背包的我格格不入。我低头搅拌着我的卡布奇诺,眼睛却暗暗的瞟着林幸远手里的意式特浓。我曾经喝过这款咖啡,苦的我一整天眉头都没舒展过。看着林幸远那么淡定的抿了两口又放下,我好像意识到我们之间约拉越远的距离。

听说你考到华锦师范了,恭喜你啊,你不是一直想进的吗?林幸远抬头对我笑着。

哦,是啊,呵呵。我又开始搅拌着我的卡布奇诺。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是两个很像的人?林幸远侧着头将视线放到了窗外。都是为了别人追梦追的太辛苦了,都没有坚持下去。不过我很开心现在的自己还能接近自己想追求的东西,就算我不再是舞台上感受追光的那个人,可是我能站在那个人最近的地方,帮助他完成自己的梦想,我觉得很幸福。林幸远的嘴角浮现了柔和的笑容,迎合着不知哪里洒落的光,圣洁美丽。

回到宿舍,林幸远的话久久缠绕我的心间无法抹去。沉睡了很久的那一丝悸动与热情仿佛被激发了一般。我推翻了大学这两年对自己的未来所有打算,突然我发现我有好多事情可以做,有好多的计划想要去实现。大学最后两年,为了达成我的目标,我开始了旷课的不归路,被老师点名多次,最终还是有惊无险的毕业了。


西亚姐,西亚姐。正在闭眼歇息的我又被惊醒了,最近为了忙“梦之子”五人团体的出道,我们少儿事业部已经连续加班一周了。现在的我已经是圈内老鸟了,半年前跳槽到现在的娱乐公司担任少儿事业部部长一职。

本来总裁是想把我挖来做音乐部总监的,可是我从来没有忘记我大学时定下的梦想,我要培养出更多的优秀的学艺术孩子,让他们在追梦的路上不被困难阻隔、不因现实退步。我的所有遗憾,我的所有不甘,终究要化为我的事业,我的人生方向。

我部门下的孩子艺术领域涉及声乐、主持、舞蹈、器乐、演技、模特。他们的父母和我们公司签订合同的初衷,有一些是为了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有一些是为了孩子自己的兴趣爱好,有一些是艺术培训机构的老师发现的好苗子不忍放弃推荐过来的。在这些孩子的身上,这些父母的身上,我总能看到当年我的影子,我爸妈的影子,艺术班里各个同学的影子。

他们眼中的激情、反抗、麻木无论是什么感情,我都能理解并且开导,设计合适的培训和心理辅导。我们少儿事业部渐渐的变成了一个抛开商业化的、有爱的家庭,各种满意度指标从万年吊车尾有了很大的提高。

“梦之子”是我们几个艺术老师精心挑选出来的少年歌舞组合,现在也全部在接受演技训练,我们想着是以发生在艺术高中的五位少年追梦路程为主线网络剧出道,其中两首出道主打歌会做为其中OST出现,并且领舞的四四和文皓将在里面有大段的舞蹈展示。由于导演行程问题,现在所有时间表要往前赶不少。五个少年已经加紧录好歌,正在没日没夜的舞蹈训练和演技训练中了。我看五个少年年轻气盛不知疲惫的样子,总觉得自己加班总是不算什么的。

西亚姐,肥猫说有一节音轨接不上,想叫卡奇去再录一次,可是卡奇现在的状况...助手琳琳推了推眼镜担忧的说到。

和肥猫讲,公司花钱不是让他们音乐部的混吃混喝的。录音现场说ok了,转身又叫人再去录一次这没可能,卡奇没有这个时间和嗓音条件。和他说老娘录音棚进了快20年了,这种问题他加班两个晚上就能整好的别来我们少儿事业部瞎逼逼。我挥了挥手叫琳琳可以出去了,琳琳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不久就听到外面办公室琳琳将我的原话大声的原封不动的在电话里给肥猫送过去了。听到琳琳还带点添油加醋、火上浇油,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现在的95后我真心服了。

当初招卡奇进来的时候是看中他可爱的外貌和尚未发育的一丝不染的童声唱法,筹备工作准备了一年,卡奇好像也有点进入了变声期。虽然说嗓音暂时没太大变化,可是不难发现高音有点开始吃力了,平时活动好像也开始变的退缩。卡奇因此成为我最关注的成员,他的身上我看到了我高三时的一些影子。这个问题不能好好处理的话,最坏的例子就是我。

我找卡奇的家长谈了几次,和他们明确了无论卡奇的嗓音会变成怎样永远是我们的主唱,请他们在生活中给他鼓励。不需要父母有什么特别的做法,只要坚持和他说“你可以”,我觉得就算孩子不说,可是这一定是给孩子最大的鼓励。

和声乐老师谈了一下卡奇的情况,表明要开始减少卡奇的声乐练习并时刻留心他声带问题,可是声乐的练习一定不能断。我非常清楚声乐的练习一旦停滞了,音感乐感的停止会让人变得失去艺术心和激情,变得自卑变得畏缩不前。声乐老师肯定了我的想法,并为卡奇设计的新的练习课程。

声乐老师是范梅婷推荐的她的师兄-国内知名的流行唱法音乐人Avon,从我们第一次交谈我就十分敬佩的人。他是让流行唱法走入主流唱法的先驱者,他身上很多的精神和热情很容易感染到附近的人,我经常思考如果当年遇到的是这么一位老师,我是不是还会放弃?结果我不置可否。

三个月后,偌大的发布会会场挤满了各个媒体的记者,有的已经入座在开着电脑,有的站在后面调试机器。离发布会还有半个小时,会场现场一直在循环播放着“梦之子”的新主打歌《初夏的黎明》,歌曲名字是肥猫拿歌去送审的时候背着我改了的,在我拿着他的奖金威逼利诱的胁迫下他说是因为我一开始定的《追梦少年》太土了...

来了来了。不知谁说了一句来了,会场瞬间吵闹起来,左侧的大门打开了,五个如夏日般明媚的少年走了进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一波又一波,“梦之子”“梦之子”“梦之子”。我笑了,仿佛卸下来长久以来的不安与焦虑,我的手竟略有些发抖。

做的不错啊,西亚。总裁站在我身后欣慰的说到。

呵呵,记得年底奖金给我们部门多发点啊。我打趣着向总裁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粉红色的香槟在长脚杯子里格外诱人,轻晃了晃那晶莹的液体,突然间想起不知多少年前我格外好奇的那杯意式浓缩。一饮而尽,味道是否会有所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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