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刊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小说选刊》,毫无疑问已经是当今的著名刊物。现在活跃于文坛的作家,大概都与这家刊物有过联系。
我于八十年代初开始发表小说,八十年代中期,凭借着中篇小说《透明的红萝卜》,获得了一些名声。那个时候,正是新时期文学的黄金时代,写小说的人多,关注小说的人也多。那时的《小说选刊》在作家和读者的心目中,享有很高的地位。一个初学写作者,如果作品能够被《小说选刊》选载,马上就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如果连续有两三篇作品被选载,那他或她,几乎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将作家的桂冠戴在头上了。这样的地位,这样的效应,今日自然不可重复,但想起往日的辉煌,还是让人欣慰和感慨。
那时候我还比较年轻,经常做一些愚蠢而浅薄的事情。我做过的诸多馊事之一,就是曾经给《小说选刊》编辑部写过信,希望能选载我的《透明的红萝卜》。《小说选刊》没有理睬我。我相信在那个年代里,《小说选刊》每天都有可能收到这样的信件。《小说选刊》有自己的标准。一个作者,写信推荐自己的作品,虽然也是合法行为,但总是不那么光彩。这件事一直是我的心病,早年曾经对朋友说,现在借这个机会公之于众,也就等于把这块心病去了。
《小说选刊》虽然没有选载我的《透明的红萝卜》,但选载了我的《红高梁》,并且附上了李陀等人的评论,造成了很大的影响。粗粗地回忆一下,截至到目前为止,《小说选刊》选载过我的作品有《大风》、《三十年前的长跑比赛》、《我们的七叔》,也许还有其它的篇目被我遗忘,但这已经足够证明,《小说选刊》对我是很关注的,对此我深表感谢。
新世纪的《小说选刊》,无论怎么努力,大概也难以再造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文学勃发时期那种辉煌,但做为一个经过了二十多年风风雨雨的刊物,已经成熟,并且表现出来自己的独特风貌。这种披沙拣金的精神,这种追求原创的姿态,都将使这本刊物不同凡响。今日的青年作者,作品如果被《小说选刊》选载,虽然不会像我们当年那样欣喜若狂,但心中肯定还是高兴。因为,这表示着他们的创作,得到了一种带有某种程度的权威肯定。今日的那些已经成名的作家,如果作品被《小说选刊》选中,心中也还是会欣慰的吧?这是我个人的经验,不一定带有普遍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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