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青春在一起,就是和文学在一起。”麦家说。和杭外的学生在一起,麦家的心也变得更“柔软”。他说:“文学的魅力在于滋养心灵,文学不仅让你自由,更让你知道自己的内心。亲近文学最好的状态,就是当一个文学爱好者,如一个英国村妇,在阳光和煦的午后,喝着浪漫下午茶,读着但丁的诗歌,这样的文学状态是最好的。”麦家也“诉苦”说:“但我这样的状态就不对了,每天被影视公司和出版商追着,叫你写东西,还没写出来呢,就有合同追着叫你签下来。我成了文学的‘奴隶’了,你们不一定要像我这样。”
近两个小时的文学讲座,麦家为现场五百多位师生烹制了一杯心灵鸡汤,他说:“我孩子和在座的同学差不多大,但成绩肯定不及你们,家里人很担心,我却从不为此烦恼,因为他从小就很爱看书,文学能培养爱心,只要一个人的心灵纯净,将来一定会幸福。没有一部文学作品里的坏人能打败好人,邪恶能战胜正义,因为这是全世界文学家的一个约定,文学是宣扬爱、真、善的力量。”
麦家还拿自己现身说法:“很多同学可能知道我刚刚经历了丧父之痛,今天依约而来,是怕你们失望。我这份对他人的体谅和爱就是文学给的。”在麦家看来,虽然在物质不断丰富的今天,文学渐行渐远,但文学的力量仍不可低估,希望中学生能成为文学爱好者,丰富自己的精神世界,培养爱心,掌握幸福。
向学生透露,下一步最想写武侠
除了聊文学,在互动环节中,杭外学生还抛出了各种“犀利”问题:“你当年默默无闻的时候,如何面对失败?”“在你的青春期是否有一种写谍战文学的情节?”……一个个问题让麦家自叹“口才不如”,同时他也透露了自己不少新动向。
学生:您写的书是文学作品,我们接触的电影和电视剧是现实的作品,在两者之间是要构架一座桥梁的。很多东西被改变成电视剧之后就失去了某种意义,您怎么看待改编这件事?
麦家:影视是艺术,和文学可以统称为文艺,两者并不矛盾。小说变成影视作品肯定要经过改编。不光是我,就连海明威的《老人与海》搬上银幕的时候也是被改过的。
好的编剧、好的导演会将文学作品改得更好,水平差的导演会给你改得四不像,要靠运气。所以有时我实在没办法就自己改编。最近我笔下那个能听密码的“瞎子阿炳”也要搬上大银幕了,扮演者是梁朝伟。
学生:众所周知,您现在主要写的是特情小说,您是否愿意尝试一些其它风格的作品?
麦家:很多人说我是谍战之父,是因为这些是我的成名作品,其实我写过很多其它的作品,不过没人留意。写作题材就是挖井,我终于挖到了一个属于我自己的井,就停留下来。但时间长了也会有审美疲劳,如果再这么继续写下去难免重复。以后写什么我还没有想好,但目前最想写的是武侠。金庸、梁羽生这一代人把武侠写到了极致,但那都是成人童话。我觉得武侠还可能有另外一条路,让武侠接地气,让已经“升天”的武侠落到地上,让人看得见摸得着,让人可以相信。
写作可以“教”,但阅读是最好老师
对话现场,不仅是中学生,连有十余年教学经验的语文老师也向麦家请教:“作文教学,历来有争议,写作到底可不可以教?比如说‘开门见山’,‘结尾点题’等等技巧,是可以教的吗?您作为作家能不能给语文老师一点建议?”
“写作是可以教的,但是应该是由书来教,不是人来教,阅读是最好的老师。”麦家爽快地回答,中学生们心有灵犀,全场响起最热烈的掌声,“就是当学生阅读到一定量的时候,自然就有一种写作的冲动,至少他会写作了。而所谓的写作技巧,就像学骑自行车一样,仅空谈是没用的。但是现在的应试教育、题海战术,可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中学生去阅读文学作品,假如我是语文老师,恐怕也难对付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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