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艺术家陈曦:创作其实就是兴趣点的移动
时间:2012-06-05 19:34来源: 作者:王厚发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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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我对创作从来没有什么计划,全凭兴趣点的移动。这就像是得到一个还没打开的礼物盒,拆封后你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惊喜。因此,我认为关注问题的方式百无禁忌。我现在走到了一个超写实状态,好像我就应该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但肯定不会。很多问题我都感兴
记者:陈老师,您的艺术学习经历了从川美附中到中央美院的过程,那么这段艺术学习时间,对您的思考和创作有什么影响?
陈曦:附中四年对我来说是非常珍贵的时光,人生中许多重要的第一次都发生在这一时期,年少轻狂,激情肆逸。看新潮小说,学吉它,喝酒,交朋友,彻夜聊天。也看大量的画册,粗略了解一些艺术流派。也是在那里对人和这个世界形成了最初的认识,并开始了对艺术初次的审视和思考。而这一时期成长经历的真正意义,是在以后的岁月中不断的被证明着。
进入美院,我才真正跨入了艺术之门。此时正值八十年代,是个很特殊的时代,建国后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全面开放,我们一入学就接触到大量的外来信息,思想及潮流。新的东西一下子喷涌而至。每个人都梦想能成为大师,并为这个高悬的理想拼命努力。
记者:您是在美院第四画室学习,听说这个画室与其它相比有很大不同是么?
陈曦:央美第四画室在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的影响非常大,堪称当时国内院校中最前卫的集体。尤其是在央美素以严謹著称的学院派环境中,居然有这样一小块土壤允许我们完全自由地生长,是非常难得的。大家一起观摩、讨论、相互启发,实验,做展览。导师和学生就象一家人似的,经常一起喝酒聊天吃饺子,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导师们会不断强调要大家在创作中走自己的路,杜绝和别人的面貌想法接近。那是一段好时光。
记者:不难看出从那时后,您创作的方式和风格一直不断地变化,从开始实验性较强的创作,到后来的表现主义,再到现在的写实,请谈谈这种转变。
陈曦:我一直在变化,很自然的。开始总象实验,到了一定程度,就会产生相对成熟的东西,大家以往看到我的表现主义风格的作品,是我第一个相对成熟的面貌。从表现主义到现在的表达方式,历时十多年。十多年,思考及表达方式都会有很大的改变。而这种变化,自然跟大的社会背景有关,像《中国记忆》系列,反映四十年以来中国的变革,这也正是我的成长历程,这四十年中国的变化非常大,这套作品只是一个缩影。我个人对这种变化比较敏感,因此把对世界的思考寄寓在其中,并选择了一种我认为最适合的表达方式,也就是超写实的手法,这全然已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写实,倒更象是种观念性的手法。
记者:您刚才也频频提到八十年代,那时中国确实出现了经济、政治、文化上的一系列变化,西方艺术思想也大量传入中国,这个特殊时代对您的思考创作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陈曦:八十年代是我历经从附中到美院的成长时期,对我来说意义深远。当时你可以一下子接触并汲取到非常多的新思想,新观念,可以了解到这个世界正在发生什么,别人在做什么样的艺术。另外从创作角度来讲,我们那时才真正开始了对西方现代艺术的学习。我觉得象我们这代人可能在两件事情上不太会改变了:一是对艺术确立的永恒敬意。二是对于绘画的深厚情感。
记者:关于《中国记忆》系列,您说一开始的时候不是要表达一个历史,而是要表达一种个人的记忆,以往有很多画家也会去表达一种记忆,一般都是模糊不清的,您的《中国记忆》系列表达得非常细腻、清晰,这是为什么?
陈曦:如果说记忆对多数人来讲都是模糊的,那做这样一套东西就更有意义了。很多艺术家表达模糊的记忆片断,是以一种非常真实客观的瞬间再现,那更像一种写生状态,而我所表达的是不可能被忘记的事件,它会长久的清晰,如同每当重温经典时刻的那种清晰和熟悉。
这些图象对我个人及这个国家的人民都是非常重要的时刻。我表达的是一种象征性,而不再是一个客观的瞬间再现。
记者:您的这个系列里边的图像,大部分都是以电视节目的方式呈现出来,您为什么不以其它的媒介或是直接呈现那样一种图像?电视跟这些图像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对应关系?
陈曦:电视这种媒体,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再熟悉不过了。我认为这四十年中,最重要的大众传播媒介就是电视,象这个系列里面表现的很多场景,都是曾经通过电视反复传播过的。直到家喻户晓。我自己也是每天通过收看电视得知很多发生的事。它对人类的文明进程影响太大了,把我们所有人的视线汇集在一块小小的屏幕上,世界被缩小成了一个视觉焦点。
记者:您的《中国记忆》系列入选了“改造历史”展览。“改造历史”的意图似乎就是要去重新审视传统的历史叙事方式,建立一种新的历史视角,您的这个系列似乎也隐含着这样一种观念,您认为我们应当怎样对待我们所经历过的历史?
陈曦:以前我很少想有关历史的问题,在做这个系列的时候,开始想的多一点了。原来我们一直都在不同程度、不同方式地关注历史问题,象看古装戏,通过电视看百家讲坛,古董鉴定节目等等,其实都是在关心历史。我觉得人成长到一定阶段,就会有了解历史的需要,否则前行会很盲目,学史可以为鉴,历史虽有定论,但当下的人都有评判和怀疑的权力。同时我们也应该做好自己的事情,做好就是在续写历史。
记者:您的这个系列似乎有两部分:一是去表达重大历史事件;一是表达一个时代下的个人生活状态。您认为个体的日常生活和宏大历史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
陈曦:二者不能截然分开。它们是一体的。我不想只把一些宏大政治历史事件简单地呈现出来,也需要有一些潮流性的东西,一些热点事件,一些民生现象。这些东西恰恰丰富了历史,它们合在一起,才是对人类活动的一个生动记忆,而不同于简单的对历史中的政治事件的陈述。这样,记忆就被丰富了,也更真实、更人性化,更全面了。
我画这个系列的第一张作品是非常偶然的。但事情往往是这样,从偶然开始。之前是不太关注这样的题材的,但有了第一张,和大量翻阅历史文献资料的过程,才意识到我有兴趣尝试这样的主题。当然这需要有一定的阅历和积累之后才可以,可能跟我的年龄有关吧,在四十岁的时候,我开始愿意去总结和回顾点什么。这段历史和我的年龄一致,这也让我有充分的理由来做这件事。
记者:您在将来的创作题材和表现手法上还有什么新的设想?
陈曦:我对创作从来没有什么计划,全凭兴趣点的移动。这就像是得到一个还没打开的礼物盒,拆封后你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惊喜。因此,我认为关注问题的方式百无禁忌。我现在走到了一个超写实状态,好像我就应该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但肯定不会。很多问题我都感兴趣,很多材料和方式我也都感兴趣。我自己还不确定下一个选择会落在哪里。所以未来的创作对我来讲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未知数。
记者:对您来说,未知的才是有吸引力的,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听说您明年会在上海美术馆举办一个个展,这个展览具体是怎样规划的?
陈曦:现在还是一个计划,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年会在上海美术馆开幕,具体的档期还没有确定。展览会有全部《中国记忆》系列作品,还可能有相关的现成品部分和影像部分。具体事宜还有待于下半年进行详细设计。
记者:谢谢陈老师,期待将来您能带给我们更多更好的作品,预祝您展览成功。
(来源:99艺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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