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生长》上映在即,晨报独家专访原著作者冯唐 “我的成长史,就是一个终极学霸” 看完自己小说改编的影片,冯唐说:“在黑暗中,笑了。哭了。笑着哭了。” 由李玉执导的国产青春片 《万物生长》4月17日起在全国上映,影片改编自冯唐的同名小说,讲述医学院学生“秋水”的三段“春梦”,以及与一帮不靠谱兄弟任性生猛的放肆青春。冯唐本人看完此片后又哭又笑,“在黑暗中,笑了。哭了。笑着哭了”。他认为,导演李玉扔掉青春片的小清新,把成长过程中的“疼痛”与“诗意”表现得淋漓尽致。 开拍前,冯唐曾半开玩笑地对李玉说,比姜文的《阳光灿烂的日子》拍得好就够了。李玉回答他,“我不跟别人比,我只跟自己比”。不过,在经过多次探讨后,冯唐放弃了这个想法,“如果她真的拍成‘阳光灿烂’那个样子反而有问题了,时代变了,特点也变了,那时候的小孩并不是都打架、泡妞、堕胎……内容不一样,完全不能直接去比”。 在冯唐看来,“青春片很少去描写真正有社会理想,有改变世界、让世界变得更美好的这些所谓的好学生、名校生的青春状态,至少小说我是往那个方向探讨的,这个电影多多少少也会展示这方面的理想、幻灭和诗意”。 虽然小说到电影改动挺大的,但冯唐一点都没有参与改编。他说:“我理解电影改编的意图,它需要起承转合更戏剧化,需要结构更简单,所以我是尊重并支持的。其实这也符合我一贯的态度,你也别跟我商量,你就按你的方向去改。”而冯唐在这个过程中,也在观察和学习,“人在不懂的时候不要指手画脚,因为编剧们毕竟也不是差手”。 赶在电影上映之前,晨报记者对冯唐进行了专访。 聊电影 曾希望它比《阳光灿烂的日子》好 记者:李玉导演要拍 《万物生长》时,你没提啥要求,就希望比姜文的《阳光灿烂的日子》拍得好。为什么有这么一种期待?《阳光灿烂的日子》是你心里的一个标杆吗? 冯唐:自己的作品第一次被改编成电影,总是希望能好。因为之前工作经历的原因,我没看过太多的电影,关于青春的电影,我看过《阳光灿烂的日子》,这个电影让人感觉很飞。所以我就这么跟李玉说了。 记者:在北京看完电影后,你在微信中说:“在黑暗中,笑了。哭了。笑着哭了。”请问,哪些地方让你哭?哪些让你笑? 冯唐:这个涉及剧透,以后再答。 记者:《万物生长》 绝对是一部充满男性荷尔蒙的小说。有人说女生读《万物生长》,闻到的是满鼻子的腥味,男人读则心领神会,甚至会忍不住回忆一下读书时候的恋爱史。请问,明明是一部充满男性荷尔蒙的小说,却由女性导演李玉来执导,在影片整体把握上,会不会有遗憾和缺失? 冯唐:李玉本身是很强硬的啊。我觉得女性的角度会更特别。 聊女性 “她们敏感了我,敏感了我的心” 记者:看电影过程中,有没有重温自己的成长过程?如果用3个关键词来形容你的成长,会是什么?你觉得成长过程中,什么东西的形成最重要? 冯唐:重温没有,当时是让人想起来那个岁月。我的成长呢,正常、正常、正常,这个词我觉得很贴切。我是那个时代严格意义上最正常的孩子,学习成绩好,自我要求高,现在有个词是“学霸”,我那时候就是一个学霸。协和1年从全国才招30个人,一下子读8年,协和是特别难考的。我是一个正常的学霸。我觉得在我成长中,选择最重要,从小选择读什么样的书,选择上什么样的学,选择人生的道路等等。 记者:在《万物生长》中,柳青、小满、白露,谁才是你作为原著作者心中的最爱?你曾经说,在成长过程中,很多男生是在女神之光的引导下往前走的,能否透露,当年一路引领你的女神或者姐姐都有哪些人? 冯唐:我都喜欢。小说中,这3个不仅仅是3个女孩,这是一个男人过去、现在、未来的折射。(影响我的人)太多了,学校校花、隔壁邻居、同桌的你,甚至有的人根本不认识。比如我小时骑自行车,前面有个女孩穿着白裙子,当时北京的垂杨柳刚刚泛绿,风一吹,她的头发、她的裙角、她露出来的一小截小腿……这些都会成为一部分,敏感了我,敏感了我的心。 记者:什么样的女性在你眼里是最美的?你眼中的美女必须具备哪些要素? 冯唐:自立。 记者:到了现在,是否还期待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你理想中的感情是什么模样? 冯唐:爱情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聊写作 “希望我能做到用文字打败时间” 记者:有人形容在现代文坛,再贫贫不过王朔,再痞痞不过王小波,可是读到你的《万物生长》,发现这个定论似乎下得过早了。你怎么描述和评价自己?你的痞是怎么长成的? 冯唐:我希望我能做到“文字打败时间”,50年以后、两百年以后还有人读我。我不觉得我痞,回顾我的成长史,就是一个终极学霸,我写作是我想表达。 记者:在豆瓣上看到胡赳赳说:“冯唐的贫嘴三流,叙述二流,但每每关键的时候意象一流,至于文字魅力,绝对独步天下。”确实,很多时候,你出口就是金句,并且广为流传。你的文字功夫是怎样练就的? 冯唐:文字功夫,我觉得是练不出来的,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记者:当作家对你来说,是一件蓄谋已久的事情吗? 冯唐:不算蓄谋,我其实是真的喜欢。 记者:你一跃入文坛,起点就很高。你的医生职业对写作有何影响?你愿意被介绍成文坛的另类吗? 冯唐:协和8年,是我看尽生死的8年。我觉得人能经历那么一个过程,在很多事情上就不容易纠结,万物皆苦,无所谓的。文坛,好像文坛一直也没有我吧?我不知道你定义的文坛是什么。 记者:写作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我看到你在接受采访时曾说过,你写作不为名不为利,就是为了使命感和快感。那么,你写作的使命感是什么?快感又是什么? 冯唐:写作意味着表达。我看过了,我理解了,我表达出来了。我遵循内心,我觉得这个就是使命感;文字大家能爱,这个就是快感。 聊颜值 “早知现在是看脸的社会,当初就不那么拼命了” 记者:中国男作家普遍颜值不高,你是一个特例,为你赢得了万千粉丝。这一点是否让你十分骄傲和自恋?你觉得作家的写作与颜值之间,可能存在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你的粉丝是否大多以女性为主? 冯唐:早知道现在是看脸的社会,当初就不那么拼命了。作家和颜值没什么关系吧?我的粉丝还是有很大一部分男性的。 记者:私底下,你身边的好朋友怎么评价你?柴静曾撰文《杂种冯唐》,你觉得那篇文章是否真正写出了你? 冯唐:大部分是说,冯唐你这人看起来和小说不太像啊,文质彬彬的,还挺害羞。柴静写得很好。 聊偶像 “我的偶像是司马迁” 记者:在你成为别人偶像的同时,有没有自己的作家偶像?他们是谁?冯唐:有啊,司马迁。 记者:你会阅读中国当代作家的作品吗?能否说出3本最近你正在阅读并且击节叫好的书? 冯唐:我真的工作很忙的,我之前每周工作80个小时,一年飞120多次,相当于每3天我就飞一次。我时间很少,中国当代作家我的确很少读,没法列。 记者:透露一下你的写作计划?在写作上,你还有怎样的梦想? 冯唐:正在写“人性三部曲”的第3部,继《不二》、《素女经》之后,会是一个乾隆和三世章嘉的故事。 记者:迄今为止,你自己最得意的作品是什么? 冯唐:迄今为止,我能说是我的诗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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