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特色沉重的平常人莫言
时间:2012-12-16 14:37来源: 作者:褦襶子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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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人自私的传统,总是用高尚的道德衡量他人,用人性的观念开脱自己。面对时下的道德堕落,公平正义的缺失,心怀不满的人很多,可以身抗争的寥若晨星。多数都期望别人去抗争,自己享受抗争的结果。莫言得诺奖后与此番领奖过程中的言论,遭受到众多非议,以致于笔者一度怀
莫言获诺奖,不但切中国人潜意识里的大国情结,也应和了当政阶层的“葡萄”情结。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年代,断层的国人抱着解放全世界的宏图远志,着实自豪了一番。夜郎自大的上邦意识与对特色恐怖的忌惮,让“饥饿层面”的父辈,对于他们所遭受的幻想毁灭,讳莫如深。于是对理想层面的后代继续着“三人成市虎”的接班人教育。以致于当他们晚年告诉他们的后人,他们那代人曾经遭受饿殍弃野的经历时,受到晚辈无情的抨击。并且仍有被“三人成市虎”理想致幻的饥饿层面的父辈,用他们“经历”否认饿殍弃野的存在。
他们那代人,没有赶上普及英语教育的年代,可是如今五十岁以下的人,都应该记得英语教科书中的那篇“盲人摸象”的课文吧。世上绝大多数人终生没有看到过杀人的场面,能因此得出世上没有杀人犯得是个什么样的智慧!否认曾经的“饿殍弃野”,就如同否认杀人犯存在一样,接班人教育的力度足以让正常人恐惧了吧。
谎言的繁衍,象癌细胞一样成几何基数激增。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掩盖。当饥饿层面的父辈,因为忏悔道出“饿殍弃野”经历遭受晚辈无情抨击时,他们的感受大概就同今天的莫言一样,难以言谕。
国人自私的传统,总是用高尚的道德衡量他人,用人性的观念开脱自己。面对时下的道德堕落,公平正义的缺失,心怀不满的人很多,可以身抗争的寥若晨星。多数都期望别人去抗争,自己享受抗争的结果。莫言得诺奖后与此番领奖过程中的言论,遭受到众多非议,以致于笔者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误读了莫言。可是当翻阅了莫言的又一些作品后,笔者仍无法改变对莫言思想的认识。
接班人教育,让国人总是以为,文学家(或者说作者)作品中所反映的思想观念,与文学家(或者说作者)本人的思想观念是完全一致的。其实这就如同长期以来国人看电影,里面只有两类人,一类是好人,一类是坏人。其实世上绝对的好人与绝对的坏人就如同守株待兔的兔子一样罕见。绝大多数人都是一个善恶的复合体,只是善恶孰多孰少罢了。战争中的敌对双方都把对方看作是敌人,是坏人。可是敌人里也有助人、孝敬老人的,能说他们助人、孝敬老人也是做坏事么!所以敌人与坏人不完全是同一个概念。
莫言的文笔不错,仅就文笔而言应该说是一个杰出的作家。他的作品思想性虽然不是那么明朗突出,可在时下特色中国亦属难得。笔者前不久以一篇题为《悲悯》的杂文,对其文学作品的思想性作了充分肯定。国人的复杂情结,总是期望面对世道不公,别人应该是抗争的斗士,而自己是享受抗争结果的平常人。那么一个甘愿作平常人的人,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去作斗士?那些对此番莫言获奖后言行口诛笔伐的国人,发表观点是你们的权力,可你们师出有名乎?
就文学而言,莫言算得上一个杰出的作者,或者说一个有中国特色的作家。可作为一个人,他也只是一个平常的人。社会需要高尚的道德,可是不高尚不是罪过。莫言算不上高尚,可至少他的作品反映他良知尚存。就抗争而言,莫言是懦弱的,可是那些自己从来不抗争的国人在谴责莫言时,那份理直气壮从何而来?
翻阅了莫言不同时期的一些作品,也的确发现莫言作品的思想性随着他身份地位的转变而产生着微妙的变化,抗争意识在逐渐减弱。可此乃人性使然,仅就文学而言,他与世界顶极的诺奖似乎的确存在着一定的距离。然而一个戴着精神枷锁创作的人,在特定的特色社会环境里,他的意义就不可同日而语了。茫茫黑夜里的星星之火,远比自由世界里的火炬有意义。所以笔者个人以为,莫言获奖,与他创作环境是分不开的。也许他这星星之火只剩下一个火星,也许这一个火星也可能会在暴风雨中熄灭,可它没有熄灭前的意义,不会因为它的熄灭而消逝。
国人的对莫言的争议,缘于脱离了特定的创作环境评价他作品的思想性。笔者曾经有过一种不恰当的比喻,一场战争的胜利,甚至不能抹杀俘虏、叛徒在被俘以前叛变以前的贡献。并不是所有叛徒都是自始至终都在为敌人作事。电视剧《悬涯》里有句台词:“理论上没有谁能够承受得住酷刑,一分钟前你可能是战士,一分后你就可能是叛徒”。这说明,人的一生是存在着变数的。辩证地认识人性,不应该用人对文明的贡献掩盖他对文明的背叛,也不应该用他对文明的毁灭,抹杀他对文明的贡献。所以,诺奖不是对获奖者人一生的评价,只是对其突出成就或者说是对其获奖前成就的评价。
在信息不透明的时下社会,或许莫言的获奖有着不为人知的背景,可是诺奖作为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国际知名奖项,很难完全受金钱与势力所左右。国人评价诺奖,常常忽略了诺贝尔临终遗言设置诺奖的初衷。尽管这初衷是建立在诺贝尔所生活的西方世界的价值观基础之上的,可历史的发展证明,这初衷的确符合促进人类文明的发展与进步。
诺奖颁发一百一十多年了,我们的主流媒体与一些被特色教育固化了灵魂的国人,总是用今天的文明水准评价这一百多年的诺奖颁发,试图说明它违背诺贝尔临终遗言的初衷。这蛊惑了相当多的被接班人教育固化了灵魂的国人。容忍主权下的独裁,不是诺贝尔遗言设置诺奖的初衷。诺贝尔遗言设置诺奖是为了促进人类文明的进步与发展。现实生活里,如果谁的家里有家庭成员被其他家庭成员杀害,没有谁会认为这是家事,家庭以外的人干涉,是侵犯“主权”。可是在国与国之间,被固化了灵魂的国人却理直气壮地谴责干涉主权。得不到诺奖时,跟着叫嚣华人被歧视;得到诺奖后,又跟着鼓吹诺奖。
莫言获奖后的言论受到抨击,也跳不出这种固化灵魂的阴影。有点头脑的人都应该明白,莫言获奖后,应该受到高度“关注”。要求莫言拒绝“关注”,不食人间烟火,树立起一个斗士形象,这本身就背离文学的理念。可是占世界人口五分之一的中国人,无缘世界顶极诺奖的失落,公平正义缺失道德沦丧的悲愤,都寄托在莫言身上了。然而莫言获奖的阴影,获奖后言论的懦弱,无法满足国人的期待,于是莫言成了替罪羊。背负着如此特色沉重的莫言,在“主人”与“公仆”夹缝里,左右不得。左了恐……。右了,又怕淹死在民众的吐沫星子里。中国什么都特色,获个诺奖都如此特色,难道要独立于人类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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