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大V”越来越变成一个贬义词。我的同事、朋友也常常开玩笑说我是“大V”。
是的,我的新浪微博有不少粉丝,虽然在真正的“大V”面前,这是个小数字;虽然我也不承认自己是“大V”,可也没权利阻止别人拿这个开我玩笑。“大V”就“大V”吧。
这些天不断有师友提醒我,让我注意微博表达的尺度,包括我的家人。朋友家人所以紧张,是因为不久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布了《关于办理利用信息网络实施诽谤等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而在此前的8月下旬,全国不少的网民因“制造传播谣言”而遭处理,一场以打击网络谣言为主的网络“严打”行动,开始席卷全国。尤其是薛蛮子因聚众淫乱被拘,却以“大V”传谣被批后,朋友在提醒我时,也不忘揶揄我也是“大V”,更应小心。
我坦然回应,不怕,咱行得正站得直,私德不亏,微博也守法,怕鸟。但要说内心深处没有一些担忧,也未必。
这些年我以文字立身,无论是为媒体撰稿,还是在博客码字,或者微博表达,我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文字担心过害怕过,作为一个博客微博自愿实名制的倡导者践行者,我从来信守守法框架下的文责自负。甚至,在多年的博客码字生涯中,我以“不隐恶,不虚美,记录行进中的自己”为原则,每天坚持记录自己的行状,从来不藏头掖尾,而是真诚面对自己。
虽然在微博上有时也难免“被钓鱼”传播过错误信息,但当博友指出差谬后,我总是及时表达歉意及更正,并删除自己误传的错误信息。至于对某些事件的个人判断和观点,只要不涉及事实错误,纵使有人指出不当,也坦然挂陈,即便遭到不同立场者的批评甚至攻讦,也坚持自己的观点。
这些年管理机构和媒体从业的职业训练,让我能够在这个时代所允许的空间里,用这个时代所允许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观点,从未担心引发官司,也未担心过有司追责。虽然也常遭删帖的命运。
我一直听说有个名单,不知道是个什么名单。今年春节前,在一次私人聚会中,一位初次见面的朋友,在听完朋友介绍后,伸出手,说,哦,原来你就是朱学东,久闻大名,你也在名单上,不过,你还不错,比较温和理性。我很好奇,问什么名单,朋友笑而不答。当然,朋友的身份背景也能让我猜个八九不离十。
我在博客和微博上表达,从来都主张基于事实的判断,无论立场;也从来服膺同行所倡导的理性建设性的力量。当然,我更愿意遵从自己的内心。所以,当我听说在某个名单上时,虽然心头掠过一丝不安,也依然未有改变。生活总要继续,为自己,而不是其他。
记不得何时起,微博上弥漫起了以政治立场分野相互攻讦谩骂的风气,也时常有人跑到我的微博下谩骂,我的同事总结了一条传播理论,叫“狗屎传播”,对于这样的不讲理的谩骂,你若理它了,便如一脚踩在狗屎上后没清理,走到哪,臭到哪。所以,只要不涉及我的家人,我都一笑了之。我心理上也毫无阴影。
在不久前新浪微博流传的网民开出的一个“黑名单”里,我竟然也忝列其中!这种行为与一些极左网站攻击异曲同工,后者常常给别人戴帽“西奴”、“汉奸”、“带路党”,甚至在别人的名字上打上红叉并把人形象吊在绞刑架上。这种抹黑式的下作手法,以及极其恶劣的言论,却并未得到任何追究。
对于这个“黑名单”,我一笑了之,但身边的师友家人却更加紧张了起来。这种紧张不安的情绪虽然没有改变我,却也影响了我的情绪。无奈之下,我努力用抄读诗经的方法克制自己的愤怒,绝不堕入他人彀中。
我坚信,改革开放三十多年了,社会在进步民智亦已开,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这是我不恐惧的最大理由。从最初的尝试到欲罢不能,微博开启了我的视野,历练了我的心性,也让我交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这些朋友也让我不感到孤单。
即便身边充溢着不安的慌乱,我依然不肯改变自己。我对所有朋友说,哪怕在螺蛳壳里,也要有一颗做道场的心,努力做好应该做好能做好的事。心在,希望就在。希望在,恐惧就会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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