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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匡政:用声音之美启蒙文学

时间:2011-10-05 21:07来源:半壁江原创中文网 作者:三明在线 点击:
最近,参加北京传统音乐节,看了来自各地的20多种地方戏曲,很有感触。有些地方剧种我第一次看到,比如浙江婺剧、湖北汉剧以及晋剧、湘剧等。这届音乐节,有意思的是作曲家瞿小松主持的一个跨界论坛,邀请了作曲家和作家刘索拉、舞蹈家高艳津子、作家余华、

  最近,参加北京传统音乐节,看了来自各地的20多种地方戏曲,很有感触。有些地方剧种我第一次看到,比如浙江婺剧、湖北汉剧以及晋剧、湘剧等。这届音乐节,有意思的是作曲家瞿小松主持的一个“跨界论坛”,邀请了作曲家和作家刘索拉、舞蹈家高艳津子、作家余华、哲学家何光沪等,让大家从文化角度来与戏曲对话,这应当说是音乐节的一个学术亮点。
  
  中国文化从《诗经》后有一个传统,认为文学与音乐是一对双胞胎,也就是过去常说的“文乐一体”。《尚书》有一句话,可看作中国传统文学和音乐的共同宪法,朱自清将它称为中国诗论的开山纲领:“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这里的永,就是咏唱、吟咏的意思,可见诗歌也好,音乐也好,“咏”都是一个核心。所以,《礼记》中说:“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舞,动其容也;三者本于心,然后乐器从之。”乐器奏出的音乐是跟随其后的。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诗乐的关系极为密切,这也形成了中国音乐与西方音乐的最大不同,就是“语言”之声成为音乐最基本的创作元素。俗话说“丝不如竹、竹不如肉”,这里的“丝竹”指的就是弦乐器和竹管乐器,认为它们的声音不如人的肉声。所以,在中国文化中,音乐总是效仿人声,并非人声效仿音乐。
  
  如果我们今天回头看五四的“白话文”运动,不能不说它对文学语言只完成了精神启蒙,但它同时也有一个副作用,就是对汉语声音的忽视和遮蔽。现代文学语言在声音上是完全零乱的,这从当代作家的文学创作中,就可以感受到。当代作家中,除汪曾祺因有戏曲创作功底,文学语言呈现出某些汉语音韵之美外,大多数作家的语言在声音上,包括很多现代诗,都是很难找到音韵之美的。
  
  在我的阅读经验中,主动从戏曲中发掘汉语声音之美,当代有两个作家,一个是刘索拉,一个是莫言。刘索拉因本身是一个音乐家,对汉语声音有天然的敏感,她的小说《女贞汤》除政治反思,很重要的就是对各个时代语言声音的模仿。而莫言的小说《檀香刑》,模仿的则是山东高密的民间戏曲“猫腔”,从小说的章节名字,就可看出他对声音的在意:眉娘浪语、赵甲狂言、小甲傻话、钱要恨声、赵甲道白、小甲放歌、知县绝唱等。
  
  这两部小说我之所以认为重要,除思想深度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对文学语言的声音回归。白话文在1949年之后,由于受新华体和翻译体的冲击,几乎失去了和古汉语音韵之间的所有联系。瞿秋白有一句话,说白话文“不古不今、不中不西、不人不鬼的”,我看还得加上一句,叫做“无声无息”。现代汉语的粗陋,主要的就是体现在它的声音上,这已成为这60多年来,留给作家最痛苦的文化遗产。这种语言的粗陋,不仅使现代文学远离了声音之美,也使现代文学成为一种反声音的案头文学,蕴藏在中国古诗和戏曲中的汉语声音美学,完全被颠覆了。这是当下白话文遇到的一个最大的问题。如何发现声音和语言的关系,不只是现代语言学一个难题,也成为文学和戏曲面临的一个共同问题。鲁迅说过“无声的中国”,在我看来,今天的中国才是真正的无声,因为文学中的声音之美完全失传了。
  
  如果追根溯源,电影电视剧对方言的禁用,也是原因之一。过去中国戏曲的发达,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对方言的运用。因为不同的方言有不同的声韵之美,会形成不同的声腔和曲调,此外,方言蕴藏了大量民间智慧,语言之美只有从生活中才能得到更真实的发现。现代汉语如何重新获得声音之美,已成为当代作家共同面对的一个课题。一方面文学应当恢复五四时“我手写我口”的传统,一方面文学也需要从戏曲音韵得到启蒙。因为戏曲表达,在各种传统文化样式中最接近今天的白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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