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荆风早年认为,这场战争应该由当时级别更高的老同志来写,像冯牧,他在解放大西南战役中,就是新华社十三支社社长。而冯牧也有此愿,但是后来因为忙于行政工作,这件事就被耽搁了。 彭荆风之所以重新考虑《解放大西南》的写作,一方面是因为多年来,他从没停止过积累素材,另一方面也因为那场大战已过去半个多世纪,他还没有看到一部此类题材像样的作品。 写作时,彭荆风依然按照自己的习惯,重走作品中所涉及的战地。他说:“材料不是问题,关键是,每一个时间、每一个地点,每一个细节,都不能含糊。那一天是刮风还是下雨,都要查清楚,有时候一个番号要查一天时间。” 彭荆风说,他要把真实的历史呈现给读者,战争容不得虚构。 “八旬高龄的彭荆风,历时多年,十易其稿完成了《解放大西南》。作者以高度的历史责任感和充沛的激情,全景式再现了人民解放军进军大西南的壮阔图景,将战争融入民族史、军事史、情感史去抒写,在中国当代报告文学创作中,显得十分可贵。”这是第五届鲁迅文学奖授予《解放大西南》的颁奖词。 《解放大西南》改了十稿,而现在彭荆风手里的《旌旗万里——中国远征军苦战缅印》,已经是第六稿了。他说,纪实文学既要保持纪实性又要富于文学性,比较难把握。事件本身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用文字去表达的功力。 “我这一辈子好像没有其他娱乐,除了吃饭睡觉外就是写作。”彭荆风说,当年担任昆明军区宣传部副部长,工作很忙,他就早上6点起床写两个小时,再去上班。 以往写作,都是彭荆风写好后由女儿彭鸽子打字录入,然后再打印成册,由彭荆风修改。这样的反复,效率很低。80岁时,彭荆风学会了五笔录入。现在,84岁的彭荆风,写作日程排得满满,他正在交替地修改四部长篇。 彭荆风是写完一部,稍事休息,读书、思考,再接着写第二部、第三部。然后,折回来修改第一部。这样,每部作品在修改过程中都会有新鲜感,有新的思考。 “我在云南这块土地上生活了60多年,比对我的故乡还熟悉。”彭荆风说,地域性不会对作家的创作形成局限。生活是一个地方,但是你的观念、思想、学识不能限制在一个地方。 不论写《挥戈落日》,还是《孤城日落》《旌旗万里》,彭荆风都是和当时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整个形势联系起来,《解放大西南》也是和整个解放战争的局面结合在一起。这样的写作,视野开阔,纵横捭阖。 彭荆风最遗憾的是,他从1957年至1979年,被耽误的时间太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