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怜悯、无病呻吟乃是传统中国文学中的大病。这种病态的自我关注,削弱了诗人的移情和认知能力,需要弗洛伊德所阐述的“现实原则”加以制约和纠正。林纾的诗人观是民主平等的,非浪漫主义的,与摩罗诗人观异趣。他并不相信诗人有什么资格自称人类的楷模或立法者,反之,诗人应该是社会里普通的一员,没有什么想当然的特权,也得学会谋生的本领,养家糊口。 ■林纾走上译述之路,魏瀚(字季渚)起过关键作用。魏瀚是中国海军舰船设计制造的先驱,但是他在马尾船政局并不顺心,另谋职位,又遇阻力。林纾鼓励魏瀚北上,在给他的信上,问起他“所制铁舰”的近况,又谈及晚清新政之难、魏瀚个人之难。或许问题出在士人急于表现自己,建立功勋:“有分功之思,则觖望之事弥甚于仇雠。故凡语言酬应,精神稍不相属,引憾已足刺骨。况又忼爽质直,自行己意。此人言之所以不直于执事,必欲求逞者也。”他希望魏瀚坦然自信,“勿见才,勿任气,苟有报国之事,以诚恳雍容出之”。这才是一位合格的改革者应有的风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