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的文学创作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文学批评还能不能够跟文学创作形成及时深入的互动——上海文艺出版社近日推出《新世纪批评家丛书》,将15位上海文学批评家在新世纪前十年中撰写发表的有关文章集结成书,昨天该书的研讨会在上海作协大厅举行,文艺社副总编辑曹元勇首先提出了这个问题。在肯定上海文学批评的成绩的同时,与会者也直言不讳地对当代文学批评中存在的问题提出了意见。
文学批评需要纯粹
赵丽宏说,文学批评一直是上海的一个传统,好的文学批评对作家的创作是一种引领。但纯粹的文学批评现在越来越少,很多批评家转向对文艺、社会现象甚至时尚话题的批评。他提到上海批评家程德培,为了写几千字的文章,要花很多心血,做大量的阅读。但另外有一些“有水平”的批评家,不读作品或者浏览一下就可以写评论文章,“这不会是写出真道道的文学批评”。赵丽宏说,上海需要纯粹的文学批评家,中国的文学批评没有权威性,“捧杀或棒杀,不是真正负责任的批评,读了作品,才有资格来说话。”
赵长天表示,现在像程德培这样认真读作品的批评家很少,有些批评家就是全国到处飞来飞去,参加研讨会拿报酬。曹元勇补充说,有的批评家,每个月花2个星期参加研讨会,“收入就比我高”。赵长天说,现在缺乏对当代作品的评判,“这块没有人做”。有时候,媒体记者代替了批评家做了这方面的工作,还被批评“记者变成评论家”。
缺乏年轻批评力量
赵长天说,他最希望的是能够尽量发现更加年轻的批评家,“现在在座的批评家讲的东西年轻作家不一定接受,不同年龄看法上的距离非常大。但现在没有年轻人的声音,80后的批评家基本上没有。”赵长天说,就现在整个阅读的状态来说,年轻人阅读跟中老年阅读完全不是一类的东西。
身为《萌芽》主编的他举例说,《萌芽》要招大学兼职编辑,面试的时候有应聘者非常自豪地说,我看了很多书,南派三叔的书我全部读完的。但看过略萨的只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看过周作人的散文。“我现在没有资格来评判,这样的阅读状况是好还是不好,但如果要写南派三叔的评论,肯定要80以后的批评家。我们现在关注的只是文学的一部分,希望能对当前的这样一种文学创作和阅读的状态做一点判断,这样一种批评力量,我们上海能不能有?”
应当关心年轻作家
陈村则表示,虽然现在有海量的作品,但批评家的工作,应该是指出什么是好的,什么是目前应该看到的,或者是代表未来方向的作品。他举例说,上海有一个年轻小说家小白,到现在为止在《收获》杂志发表了两部长篇小说《租借》和《局点》,都是写上海的故事。“有的批评家如果说是住在上海,也比较关心上海,或者说跟上海人结为亲戚,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一个在上海付房租的人,应该去关心一下这样的作品和人。”陈村说,上海作协目前45岁以下的会员是10%,这是有危机的。
文学批评太讲面子
王周生说,现在的评论家实际上还是太讲面子了,当然我也是喜欢听好话。以前在上世纪30年代的时候,评论家和作家之间讲一些很厉害的话,批评起来都是上纲上线的,可是不妨碍他们的友谊。现在还没有这样的一个气氛,“评家不收红包的就是好评论家”。
杨剑龙以自己的亲身经历说,自己出版长篇小说《金牛河》以后,大概有十五六篇评论小说的文章,但是现在回过头来看,“不尽兴”。不尽兴的原因是,都是说好的,几乎没有说坏的,“写评论就是要说长道短”。
记者夏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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